顺着周嬷嬷目光的指引，其中一名妇人锁定了凌曦，二话不说就向她冲了过来。
“你就是凌府的二少爷？就是你害了我们家香云！”
凌曦不喜陌生人触碰，在对方扑过来的瞬间退后了一步。香云娘一时不查摔了个狗吃屎，差点没把牙磕掉。
“你是香云的娘？”凌曦冷声质问。
香云娘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由她爹代为开口。
“不错，我们就是香云的家人？你杀了我的女儿香云，我们要你偿命！”
这时香云娘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就势坐下一阵哭嚎。
“香云啊，你死的好惨啊！娘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没想到你却被这个丧尽天良的男人给奸杀了啊！”
“娘的香云啊……”
不仅她哭，香云爹也扯着嗓子喊叫起来。
“乡亲们都来看啊，这个人杀了我家香云却逍遥法外，简直没有王法啦！”
香云兄长更是彪悍，撸起衣袖就要动粗。
“你敢杀我妹妹，我要你偿命！”
对方高举拳头狠狠砸下，却没有听到意料中的惨叫声，相反一阵剧痛袭来。他凝眸一看，发现凌曦不仅稳稳接住了他的拳头，还借力将他的手腕给拧脱臼了。
“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起，香云娘见状哭声骤停，从地上爬起来回护自己儿子。
“大山你怎么样？”
“娘，我，我手断了！”
看着宝贝儿子软趴趴垂下来的手腕，香云娘差点晕过去。
“杀人了，杀人了！”她气得跳脚，真情实感地指着凌曦破口大骂，“这个男人杀了我们家香云，现在还要杀我们家大山。来人啊，快把这个杀人犯抓起来！”
香云一家的吵闹声逐渐吸引了不少百姓围观。
若是换做平时，凌府的小厮早就出面把这些人轰走了。但今日在宋嫣的示意下，小厮们却放任不管，仍由百姓们看热闹。
芷柔气得眼尾发红，冲上来与对方理论。
“你们不要胡说，我家公子没有杀人！”
“他没杀人？那我家香云是怎么死的？”香云爹身材干瘪，浑身上下唯独一双瞪圆的眼睛最具威慑力，“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家香云就是死在你房门前的，死得时候还一丝不挂。分明就是你馋我家香云的身子，把她给害了！”
香云娘也跟着附和，“乡亲们快来评评理，我家香云可是凌府夫人身边的丫鬟啊，却被这个畜生给糟蹋了。如今我家香云尸骨未寒，他却逍遥法外。真是没王法啊！”
“杀人偿命，娘，咱们这就去报官……”
杀人是死罪，何况是这种死法。
这些话传出去，围观的人群登时炸了锅。
“哎呀！居然是奸杀，太可恨了。”
“可不，看着这公子仪表堂堂的，没想到做出这种事。”
“欺辱无辜女子，还行凶杀人，真是罪大恶极！”
声讨凌曦的声音越来越大，宋嫣却装作没听到一样，故意放任这些流言蜚语传播。
听到众人误会自家公子，芷柔急得直跺脚。
“大家不要相信他们的话，我家公子真的没有杀人。香云她是……”
“香云的确是死在我房门口的。”凌曦截断了芷柔的话，同时把住她的肩膀将人带到了自己身后。
“公子？”
芷柔不解，凌曦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稍安勿躁。
香云娘一听这话登时来了劲，“听到了？大家都听到了？他承认是自己杀了香云！”
香云爹：“杀人偿命，你说你怎么负责？”
“负责？我为何要负责？”凌曦噙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却是格外得冷，“香云是凌晨时分死在京都城外的云来客栈，案发之后所有涉案之人皆被传唤到大理寺接受审问，案情也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我从大理寺回府不过两刻钟，你们是长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居然能提前得知香云之死的消息。”
凌曦说着踱步到香云爹娘跟前，“而且刚才你们指责我的时候，还把香云死时的惨状描述地一清二楚。难道你们一早就知道她会什么时候死，死成什么样？”
“……”
香云爹娘以及兄长一阵缄默，眼珠子心虚地乱晃。
围观的百姓们听了这话也是议论纷纷。
“是啊，大理寺办案从来都是结案之后才公示的。他们当时又没在现场，怎么知道是谁杀了自己女儿？”
“的确是很奇怪啊。”
凌曦故意高声对众人说道：“办案的大理寺卿景大人说了，怀疑此案是蓄意谋杀，正在四处追查线索。芷柔，你立刻前去大理寺报案，就说线索找到了。香云一家三口有重大嫌疑，请官差们即刻来拿人！”
芷柔重重一点头，“是，公子，我这就去报案！”
“站，站住！”
香云娘心虚地把人拦下，她是用自己女儿的命换了一大笔银子。但人又不是她杀的，她可不想去坐牢。
“我不管，总之我们家香云就是死在你房门口的！不是你杀的，那你说是谁杀的？”
凌曦嗤笑，“那就得问我们夫人了，毕竟香云是她的丫鬟，又是听从她的命令来服侍我的。刚才我入府的时候，正巧听到夫人和周嬷嬷讨论香云之死的事情。可见她对此事也是早有预料。
夫人，不如你来说两句？”
宋嫣咯噔一跳，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她强行压下心虚。
“凌曦，你少胡说八道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要不是香云娘亲带人找上门来，我还不知道香云居然已经遇害了。”
她矢口否认了自己的话，反而将一切责任强行推到凌曦身上。
“你枉顾律法杀害香云，根本不配做我凌氏子孙，更不配入我凌府大门。来人，将这孽障给我拿下，即刻押往官府发落！”
宋嫣一声令下，身后的家仆便蜂拥而上。
就当这些人迫不及待要动手的时候，凌曦却从怀里掏出一卷文书。
“大理寺判决文书在此！
凌府主母丫鬟香云之死现已查明，凶手乃是凌府小厮秦方。谁敢动我，便是不服大理寺判决，藐视王法！”
此话一出，凌府的家仆们全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宋嫣猛地攥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戳中自己的掌心。
“秦方被查出来了！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