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丫头懂不懂规矩?主子们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芷柔的话惹恼了凌元沛,引来一番斥责。但芷柔却是不肯退让,反而把凌曦的衣袖死死攥住。
“反正就是不行!”
她这副紧张凌曦的模样落入凌元沛的眼中,倒像是在拈酸吃醋。
“嘿嘿,你个小丫头。年纪不大,争风吃醋的本领倒是不小。你家公子就算抬了你做姨娘,也有娶正妻的时候。你还能拦着他不和别的女人成亲?”
眼看芷柔又羞又臊地红了脸,凌元沛更是误会了她和凌曦的关系。
“凌曦,你今晚要是不敢跟我去,我就放话到整个京都城,说你不能人道。这消息若是被将军府知道的,你这婚事只怕就要保不住了。”
“你!”
芷柔羞恼不已,反倒是凌曦淡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小芷柔,这就是你不对了。大哥愿意带我去见他的朋友,那是提携我。男人嘛,哪有不出门交友应酬的。你乖乖地等在家里,替公子我煮好醒酒汤。”
“诶,这就对了!”凌元沛一拍手掌站起身来,“麝音坊的姑娘们可都是绝色,保证你去了就会乐不思蜀。”
“公子。”
芷柔仍旧担忧地牵着凌曦的衣袖,后者却揉着她的头顶安抚道。
“别担心。”
从凌府出来,凌曦发现凌元沛居然只准备了一辆马车,而驾车的车夫显然不是上次去将军府的那一个。
介于高门大户的主子都有自己固定的车夫,凌曦不难猜测这是谁安排的。
“愣着做什么,赶紧上来啊。”
在凌元沛的催促下,凌曦从容地登上了马车。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逐渐减少,商户们也是纷纷闭户休息。然而就在进入麝音坊的范围之后,道路两侧的红灯笼却是把天都映亮了。众多貌美的姑娘们凭栏而立,不遗余力地挥动着手里的丝绢拉客。
“公子,里面请啊。”
凌曦注意到越是靠近目的地,凌元沛越是显得急躁不安,像只饿极了的野兽般蠢蠢欲动。
她眉眼一转,故意问道:“大哥,小弟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知什么样的姑娘才是最好?还请大哥简单介绍一下。”
凌元沛读书不行,但这问题却是问到了他的领域当中。只见他眼睛一亮,挺着腰板儿和凌曦侃侃而谈。
“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告诉你,要说真绝色,那还得是翠烟楼的姑娘。那胸,那腰,往你身上一贴,啧啧,能叫你骨头都酥了。”
凌元沛光想着就觉得口干舌燥,恨得立刻飞到目的地。然而当他迫不及待撩开车帘时,却对上了老奎那张苦哈哈的脸。
“大少爷有何吩咐?”
一看到老奎就想起宋嫣的叮嘱,凌元沛一腔的热情瞬间被浇灭。
能看不能吃,简直要人命!
“那什么,凌曦,大哥跟你商量个事呗。”凌元沛讪笑着缩回车内。
凌曦眉梢微挑,“大哥请讲。”
“我啊,肚子有些不舒服。待会儿到了翠烟楼,我先去趟茅厕。你帮我跟老奎说一下,让他在车里多等我一会儿。”
此话一出,凌曦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外面的车夫多半是宋嫣派来盯住凌元沛的。而凌元沛却是个心志不坚定的主,只想着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大哥既然不舒服,待会儿不如叫两个姑娘陪着躺会儿?”
“哎,我倒是想。”
他这么一叹气,更是让凌曦确定了猜想。
“要不这样,大哥既然怕车夫等着,不如也给他找个姑娘。这样既不用耽搁大哥休息,也不用劳烦车夫一直等着。”
“这能行吗?”凌元沛露出犹豫之色,“你不知道,这老奎是出了名的老实。你让他叫姑娘,不如杀了他。”
“那可未必。”凌曦故意露出痞痞的坏笑,“大哥你刚才也说了,这翠烟楼的姑娘能叫人骨头都酥了去。老奎再老实也是个男人,除非他身体有问题,否则不可能不动心。”
凌元沛已然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老奎是宋嫣的车夫,万一他回去告状的话,自己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要让他真的看着翠烟楼过门而不入,那简直如同酷刑。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翠烟楼的门前,老奎憨厚的嗓音响起。
“大少爷,二少爷,咱们到了。”
凌曦凑近了些,故意压低声音蛊惑道:“大哥可想好了,翠烟楼的姑娘,那胸,那腰,啧啧!!!”
凌元沛仿佛已经看到了姑娘们在眼前舞动娇笑的模样,一拍大腿便决定倒戈。
“好!就这么办!”
“兄弟”两人刚从走下马车,就有老鸨迎了上来。
“哎哟!凌大少爷,真是好久不见啊。您多日不来咱们这,咱们姑娘都想您了。”
说话间老鸨注意到了凌元沛身后的凌曦,登时眼前一亮。
“呀!好一个俊俏公子。这位是?”
凌元沛嘿嘿一笑,搂着凌曦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我二弟,凌府二少爷。今晚你可得把最好的姑娘叫出来,招呼我们兄弟两人。”
“原来是凌二少爷,失敬失敬!”
老鸨快速地把凌曦打量了一番,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向自己招手。况且这般俊俏的公子来找姑娘,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占谁的便宜。
“两位贵客快里面请!”
就在凌元沛迫不及待往翠烟楼里钻的时候,负责人的老奎冲过来把人拦下。
“大少爷,别忘了夫人的吩咐。”
凌元沛脸色一变,赶紧冲老鸨吩咐道:“这是我车夫,你也给他安排一个姑娘。务必把他给我伺候舒服了,不到子时不许放出来!”
老鸨是个人精,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凌元沛的意思。
“大少爷放心,我们这别的没有,姑娘却是管够!来人,请这位车夫大哥去厢房休息,再叫两个姑娘去陪着。马车记得停到街角去,别挡着路。”
话音一出便有高大威猛的小厮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把老奎架着就走。
“大少爷,大少爷您不能这样!大少爷!”
可怜老奎身形矮小,被带走的时候连脚都沾不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