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一只手牵着父亲,一只手指着大树说道。
“就是这里!我当时就趴在这上面,看到狐大仙从房子里走出来,黑色的爪子上不停在滴血。”
景煜追问,“小宝,你能不能模仿一下当时看到的场景?”
“可以。”
李宝挣脱了父亲的手,跑到郑家大门口的位置开始往外走。
“小宝别装怪,好好走!”
李申看着李宝奇奇怪怪的走路姿势,朗声训斥对方。
谁知李宝却嘟着嘴回道:“我没有装怪,狐大仙当时就是这么走的。”
听得此话,景煜和凌曦猛然对视。
“狐大仙……”
“是他!”
“大人!大人!”一名衙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捧着雪白的信鸽,“大人,京都急信!”
景煜看到信鸽爪子上拴着的是赤红色的竹筒,神情变得凝重。他迅速取出竹筒中的纸条,看过之后吩咐对方。
“通知萧然立刻启程回京!”
“是!”
凌曦还是头一次瞧见景煜这般紧张,“大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大理寺有什么紧急的案子需要处理?”
景煜想了想,把纸条递给她。
“刑部发现了赵琼被关押在大理寺,凌尚书准备向皇上揭发本官窝藏钦犯。”
“!!!”
凌曦震惊,“先申明,这事可不是我说出去的。”
看她这么紧张,景煜忍俊不禁。
“本官并没有怀疑你,不过此事还需要凌二少爷相助。”
凌曦歪头,“嗯?”
“本官必须快马加鞭赶回京都,你和逸航直接回大理寺,把所有证据和证人带回去。”
“我知道了!”
……
皇宫。
金碧辉煌却气氛沉重的金殿之上,刑部侍郎佐志青义愤填膺地奏禀道。
“启禀皇上,经过臣再三的追查,现已发现了狐妖之案凶手的藏匿之地!”
“哦?既然找到了凶手,那可有将其抓获?”
“臣无能,虽然找到了凶手的藏身之所。但却因对方有人庇护,至今无法将凶手缉拿归案。”
“荒唐!”
龙椅之上的皇帝一声怒喝,殿上的大臣们纷纷垂首。
“什么人胆敢庇护朝廷钦犯!?”
佐志青保持着恭敬的跪姿,余光却悄悄瞥向凌宇尧的方向。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开,像是达成了眸中共识。
“启禀皇上,狐妖杀人案的凶手赵琼,如今就在大理寺的地牢当中。而包庇隐瞒此事的,正是大理寺卿景煜!”
此话瞬间掀起轩然大波。
“什么?”
“凶手在大理寺?”
“怎么会这样?”
眼看着刑部有一次把矛头对准景煜,清流一党的朝臣们纷纷站出来反驳。
“景大人为了追查真凶,忙得不可开交。佐大人不分青红皂白说景大人包庇侵犯,真是无稽之谈!”
“皇上,就算凶手就在大理寺,那也是景大人办案有功,及时缉拿了真凶。”
“还请皇上明察,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
就在双方唇枪舌战之际,一直没说话的凌宇尧这才缓步走了出来。他一动,整个清流党的朝臣们就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皇帝垂眸看着凌宇尧,原本被吵嚷得烦躁不安的心情总算安定了些。
“凌卿想说什么?”
“自从上次皇上金口玉言允准刑部与大理寺一同追查狐妖杀人案开始,微臣就督促手下日夜不停地追查赵琼下落,同时大理寺也不间断地在京都城内外搜查。”
听到这里,礼部侍郎孙书易忍不住抢白。
“既然凌尚书都这么说了,便证明景大人没有包庇钦犯。”
“孙大人不必着急为景煜开脱。”凌宇尧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正是因为如此,此事才显得蹊跷。既然大理寺已经捉到了凶手,为何不遵守圣命直接上报,反而做出继续搜捕的假象?”
“这……”孙书易噎住,“许是大理寺还没有查明案情,所以暂时没有向外界透露。”
“孙大人!”
凌宇尧突然沉了脸色,严厉且富含威压的神色让对方心中一紧。
“你可知狐妖杀人案在京都城内外引起了多少恐慌?我启盛国朗朗乾坤,京都城更是天子脚下,却不断传出这些鬼魅妖怪作祟之事。”
凌宇尧说着踱步来到孙书易面前,盛气凌人地质问对方。
“景煜就算是要调查案情,也该在抓住凶手之后第一时间上报。但他却故意隐瞒实情,还作出继续追捕凶手的假象,放任狐妖流言外泄!身为大理寺卿却作出这般行径,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对皇上的忠心。”
“……”
凌宇尧言辞犀利,三言两语便把此事的调性上升到极其敏感的程度。
皇帝听得眉头紧蹙,“景煜何在?”
有官员代为回答,“启禀皇上,景大人为调查狐妖之案,前两日离开了京都城。”
皇帝沉吟一声,“来人,即可传唤景煜回京,朕要他亲自解释此事。”
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嗓音。
“臣来晚了,请皇上赎罪。”
众人寻声回头,且见景煜一身枣红色官袍加身,大步流星地走进金殿。
凌宇尧眯眼,“景煜。”
景煜行至金殿之上,撩起官袍郑重见礼。
“微臣景煜,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紧蹙着眉头看着脚下跪着的侄儿,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他信任景煜的能力,一方面又因为他身后强大的母系关系感到担忧。
故而这么多年来以凌宇尧为首的刑部官员和大理寺争权夺利,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景煜,刚才有人揭发你大理寺窝藏狐妖杀人案的凶手,你可认罪?”
“不敢欺瞒皇上,此案嫌犯赵琼的确被微臣扣押在大理寺,不过微臣却不敢领罪。”
刑部侍郎佐志青激动地打断道:“皇上,景大人已经承认凶手就在大理寺,还请皇上治他欺君之罪!”
景煜冷眼瞥过去,“在案情查明之前,赵琼不过是此案的嫌犯。而本官之所以没有对外宣扬,便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吓跑了此案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