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宇尧这么一吼，凌元沛条件反射地噗通跪地。
“我错了父亲。”
当他看到凌宇尧出现的瞬间，就知道凌曦扇的这一巴掌是讨不回来了。要是提前知道凌宇尧也在，他是绝不会说那些“野种”之类的话。
凌元沛及后悔又害怕，同时把凌曦恨进了骨子里。
都是这个野种害得自己！
注意到凌元沛的眼神，凌宇尧踱步上前站在了他和凌曦之间。
“不好好读书备考，跑到青竹苑来做什么？”
凌元沛委屈地垂眸，老老实实把青麓书院的事情说了出来。
“父亲，凌曦他四处惹是生非，还得儿子在书院里被同窗排挤。父亲，您这次一定要严惩凌曦！”
凌宇尧听完这些之后并没有着急发怒，而是回转身询问道。
“你和青麓书院的学子打赌？”
“是，胡俊泽瞧不起我是岁寒堂出身，我便让他知道什么叫瞎了眼。”
“……”
凌宇尧的目光在她过分精致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若无其事地对凌元沛发话。
“你若是有凌曦一半的志气，我也不用这么操心。”
“？？？”
凌元沛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开口求证道。
“父亲，是凌曦他先惹事，儿子都是被他连累。”
“君子一诺千金，既然达成了赌约，那就该信守承诺。回去告诉那个胡俊泽，若是赢不了凌曦，不如趁早认输。”
“胡俊泽怎么可能赢不了凌曦，他可是我们青麓书院的学子！”
虽然凌元沛和胡俊泽互相看不顺眼，但在做学问上，凌元沛不得不承认胡俊泽才华横溢，否则对方也不会一直受到夫子的看重。
凌宇尧闻言眉头蹙得更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就是你当兄长的气度。你也是青麓书院的学子，既然胡俊泽敢和凌曦比，那你呢？”
“我……”
一提到读书考试，凌元沛的眼睛就开始四下乱转，就是不敢和凌宇尧对上。
“没出息的东西。”凌宇尧沉声斥责，同时下令道，“这次赌约你也参加，若是比不过凌曦，便像胡俊泽所言那般，干脆调到岁寒堂去，免得浪费青麓书院的名额。”
“父亲！”
凌元沛大惊失色，想要反驳却被凌宇尧眼里的目光压制得不敢开口。
“还不滚回去读书！”
“……是。”
最后凌元沛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却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去。但他并没有返回自己的锦蓉苑，而是立刻去找宋嫣哭诉。
“母亲！母亲！”
宋嫣正在和周嬷嬷说话，一抬头就瞧见凌元沛见了鬼似得冲进门来。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跑得这满头大汗，待会儿担心着凉。”
凌元沛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抓住宋嫣的手就嚷嚷起来。
“母亲，不好了，凌曦那厮坑我！”
一听到凌曦这个名字，宋嫣就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凌曦？发生了什么事？”
凌元沛添油加醋地把青麓书院和刚才青竹苑发生的事情告诉宋嫣。
“母亲，父亲非要让我和凌曦比试，还说比不过他就让我去岁寒堂读书。母亲，现在该怎么办啊？”
宋嫣嘴唇颤动了好几下，最后恼恨地打了凌元沛的胳膊两下。
“胡闹！凌曦和胡俊泽打赌关你什么事，你犯得着为了他的面子把自己赔进去吗？”
凌元沛龇牙咧嘴地躲开，“可我都已经答应了。”
宋嫣急得直冒汗，就连一旁的周嬷嬷也瞧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老爷不知道，此事只需要夫人一道命令，让凌曦去书院道个歉也就解决了。可如今老爷知道了这件事，还非要把大少爷牵扯进来，事情就复杂了。”
“不行，不能让凌曦赢了我们元沛！”
“这是当然，凌曦身份低下，有什么资格与咱们大少爷相提并论。不过这件事不能做的太明显，更不能让老爷知道。”
宋嫣招手把周嬷嬷叫到跟前，两人抓紧时间商议起来。
两日后，秋闱的日子总算到了。
凌曦起了个大早，由芷柔伺候着更衣出发。
临行前二姨娘特意带着如光如水两兄妹前来给她助威。
“兄长！”
如光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一头扎进凌曦的怀里。
“兄长，姨娘说你要去参加秋闱，考中了就能当官了。”
凌曦蹲下身子，笑着把人搂住。
“是啊，如光要不要亲兄长一下，给兄长带些好运？”
凌如光先是羞涩地笑了笑，随后顶不住凌曦期待的眼神，嘟着小嘴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兄长，你一定要考个好功名，以后做大官！”
凌如水也凑上来，拿出一个红色的平安符。
“二哥哥，这是姨娘教如水给你做的，祝二哥哥马到成功，金榜题名。”
虽然平安符的针脚很凌乱，但凌曦还是很高兴地收下礼物。
“谢谢如水，二哥哥很喜欢。”
这是芷柔已经上前提醒，“公子，时辰到了，咱们该去考场了。”
凌曦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这才转身离去。
马车哒哒前行，一路顺畅地往考场进发。刚从小巷拐上大道，街道一侧却突然冲出来一个书生。
“哎呀！”
马车急停，车夫发出惊呼声。
“公子，您没事？”
凌曦下意识蹙眉挑开车帘，只见一名书生倒在马车旁，手里的笔墨散落一地。
“芷柔，下去看看。”
“是！”
芷柔手脚麻利地跳下马车，与车夫一道将人扶了起来。
“公子，你没事？”
那人猝不及防看到芷柔这般乖巧明嫣的姑娘，忍不住红了脸。
“我，我没事。”
“确定没事？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馆瞧瞧？”
对方摆手，“我当真没事，刚才是我走路的时候在想事情，才一不留神撞在了车厢上。啊，考试的时辰快到了，我先走了。”
说罢这些，那书生便抱着自己的东西快步离开。瞧着对方身形矫健的背影，芷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公子，没事了，咱们继续赶路。”
一炷香的时间后，凌府的马车总算停在了考场门口。然而就在凌曦走下马车的同时，几个人却抬着一副担架匆忙而至。
“让开让开，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