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孙闻楷立刻反驳,情绪十分激动。
“我,我来参加考试的,怎么可能把自己弄伤?”
几个抬担架的男子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今日是秋闱的第一日。孙公子盼星星盼月亮才等到这一天,怎么可能会自己弄伤腿。”
“况且他还不要银钱赔偿,就想讨个公道。人家孙公子可是有本事考状元的,你能赔人家一个状元吗?”
“凌公子不想负责可以直说,这么倒打一把是不是太恶劣了?”
凌曦并不理会这几个人搅局的行为,只对景煜说道。
“景大人,其实在下有办法验证这件事情的真相。还请景大人将闲杂人等清走,好让在下一试。”
景煜瞳孔闪过一丝微光,多少猜到了凌曦想干什么。但他并没有阻止,而是对萧然下令道。
“把那四个人带下去。”
“是。”
萧然一招手,便有官兵上前,将守在孙闻楷身边的四个男人架走。
那四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奋力挣扎起来。
“你们干什么?”
“孙公子是我们的朋友,他现在受伤了,我们要守着他。”
就在这几人被官兵带走的瞬间,凌曦突然抬脚向躺在地上的孙闻楷踹去。她的长腿抬得极高,同时还发出低呵声。
“想诬陷本公子,我看不踹死你。”
孙闻楷目眦尽裂,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救命!”
两人这么一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胡俊泽瞪圆了眼睛大喊,“凌曦你干什么?”
梁夫子以为她是恼羞成怒想要教训孙闻楷,也跟着抬手阻止。
“凌公子,不可以。”
其他看热闹的学子们也都纷纷发出惊呼声,就连一旁的沈逸航都忍不住想要冲上去阻止,却被景煜抬手拦下。
“看。”
简单沉稳的一个字,却蕴含了他对局势的把控能力,以及对凌曦的信任。
不过眨眼的功夫,事情就产生了变化。
在凌曦“猛烈”的攻势下,原本躺在地上的嗔唤的孙闻楷却像猴子似地窜了起来。绕着凌府的马车跑了一圈不说,还找机会躲到了景煜身后。
“景大人救命啊,凌公子他想杀人灭口。”
凌曦再追过来的时候,景煜非但不阻止,反而提拎着孙闻楷的胳膊把人摔在了地上。
下一秒就见凌曦把人摁在了地上,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脸。
“就你这演技还想诬陷本公子,再回去练几年。”
话音落下,孙闻楷脸色大变。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凌曦用另一只手掐住孙闻楷的伤腿,“你的腿上若真像看上去这么严重,早就流血到昏迷了,又怎么可能像刚才这样又跑又跳。”
“……”
孙闻楷脑袋嗡的一声闷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凌曦作势要打他是为了测验他。
一想到这,孙闻楷赶紧放弃抵抗瘫倒在地。
“哎哟,我的腿,我的腿好痛啊。你压到我的腿了!”
然而在凌曦解释了之后,他的补救已经有些晚了,四周看热闹的学子们陆续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对啊,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能跑得这么快?”
“难道他的伤是假的?”
“不会,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和凌公子有仇?”
说话间沈逸航已经带人上前接替了凌曦的位置,把弄虚作假的孙闻楷提拎了起来。
“站好!敢在大理寺面前装神弄鬼,还故意造成考场外的拥堵,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孙闻楷吓得双腿发软,脸色发青,但却死咬着不肯松口。
“大人冤枉啊,小人身上的伤都是真的。不信,不信您可以派人查验。”
景煜闻言冷漠回应,“伤口是真的不假,不过也只是浅浅地割破了一层表皮。裤腿上渗的大量血迹,应该是你用猪血之类的故弄玄虚。”
孙闻楷没想到景煜一开口接揭穿了自己的把戏,整个人都慌了神。
“不是,我,我没有……”
一直旁听的胡俊泽感到不可思议,“伤口的假的?那他脸上和身上的伤痕呢?这些总做不得假?就算凌曦没有把他撞成重伤,那也是撞了。但凡孙闻楷身上有伤痕,他有就权利状告凌曦。”
“既然伤口都能作假,伤痕也行。”
凌曦抓住孙闻楷的胳膊,举起来让众人看个清楚。
“如果是被马车所撞倒地,伤痕中必定会掺杂着血丝。可孙闻楷除了腿上的伤口之外,身上和脸上全是淤青,这根本不符合被马车所撞的情况。”
“有道理。”
“腿上都伤得这么严重了,身上怎么会没有伤口。”
“看来这件事果然有问题。”
凌曦笑眯眯询问孙闻楷,“怎么样?现在自己招供,还能从轻发落。再拖延下去若是耽误了大家考试的吉时,那就不是蹲大牢这么简单了。”
孙闻楷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但视线在人群中环视一圈后,却又破罐子破摔地决绝承认罪名。
“这伤分明就是真的,你不能因为我身上只有淤青没有出血,就断定我的伤口是假的呀。”
“不见棺材不落泪。”
孙闻楷咬牙,“既然你怀疑我,那不如一同去大理寺分辨清楚。”
“放肆!”沈逸航出声呵斥,“别以为我们看不出你存的什么心思。你陷害凌曦,无非是想拖累他不能进入考场。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
“指使?没有人指使我。沈少卿和凌公子关系亲密,当然要帮着他说话。但你既然没法证明我的伤口是假的,还是带我和凌曦一起回衙门。”
“公子!公子,东西找到了!”
就在孙闻楷撕破脸皮耍无赖的时候,之前暂时离开的芷柔总算返回现场。她一出现,就将一个药瓶递给凌曦。
“这是奴婢按照公子的吩咐,让药铺伙计调配的药汁。”
沈逸航凑上来,“药汁?什么药汁?”
凌曦莞尔一笑,将瓷瓶拿在手中把玩。
“想要伤口造假,无非就那么几个办法。沈少卿断案无数,应该也听说过。”
两人对视一眼,沈逸航回过神来。
“你是说,用榉树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