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朱笔掉落在案几上,皇庭整个人僵在座位上,良久才不敢相信地确认:“她回来了?安宁回到皇国了?”
看着他欣喜的模样,皇曜心中只觉酸涩:“恩,大约一刻钟前她的马车抵达皇城。”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皇庭低喃,他已经有多久没见到她了?似乎有很久了……久到心都不知道疼了,听说她负伤的消息的那几****更是夜夜难眠。如今她终于回来了,他也可以松口气了。
“那么今晚就办一场接风宴吧。”皇曜即刻下旨。
当一直窝在王府多日的皇琰一接到旨意立即往孝亲王府跑,宁儿回来了!他的宁儿回来了!一冲入王府就见到正厅里的那抹白影,忽然他就褪去所有的毛躁安静且贪婪地凝视着她的一颦一笑。
安宁有所感觉回身看去就看见他,暖暖一笑:“阿琰。”
他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立即上前将她扣入怀中,安宁拍拍他笑道:“怎么还这么莽撞?”
他微微松开她,脸上尽是愉悦之色:“我都好多天没看见你了。”随即面上染上担忧之色,扳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你的伤可好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放心,都好了。”安宁微微踮起脚替他拭去额上的汗,他一笑干脆倾下身任由她擦拭,脸上尽是满足的笑意。
“姐姐没有大碍就好,我们都很担心呢。”皇灵忽而开口,眸中一闪而过嫉恨。
安宁微微勾起唇角,眸中浮现冷意:“是吗?可是你好像丰腴了不少呢。”
的确,白嫩有致,娇俏可人,哪里像是个每日担忧的人?
皇灵脸色煞白,有些强颜欢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这几日我们都很担心你。”
“安宁,大家都很担心你的伤势……”孝亲王这时也开口说话。
安宁眸子一沉,而后听得皇琰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孝亲王,希望你还没老眼昏花,连是非真假都分辨不了了?以你之前犯下的过错,若非宁儿,皇上早就抄了这座孝亲王府。”
“阿琰……”安宁无奈唤他,这孩子又开始了……
皇琰看着垂着脸不发一言的孝亲王忍不住冷哼一声,随即冰冷的目光扫向皇灵,毫不掩饰地厌恶:“嫡为尊,你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同宁儿那样说话,宁儿是先皇封的独一无二的清宁郡主,现在是史无前例的第一女相是威名显赫的宁世骑的首领,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皇灵咬牙挺立,身子微微发颤,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她知道皇安宁拥有许多身份,堪比大陆上最为尊贵的女子,这些都不是她所能企及的所以她嫉恨!她不甘!她皇灵也可以,只是她皇安宁抢走了所有的光芒!
“好了,怎么一来就开始训人了?”
“你平日里对她们太客气了,所以她们才不知好歹想爬到你头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皇琰满目嘲讽地看着那群人,看得每个人都胆颤地低头,背上一阵冷汗。
微微失笑,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来肯定还有别的事吧?”
“今晚皇曜在宫中为你设宴接风,宁儿,你要官拜宰相了。”皇琰微微垂眸看着只及自己肩膀的女子,神情柔和下来,满满的都是自豪。
“恩。”安宁敛眸淡笑,马上自己就是这皇国的当朝的宰相了啊。
孝亲王目光复杂地看着那兀自浅笑的女子,渐渐地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素琬,安宁长得愈发像你了,容貌、才华、举止完全承袭于你,我好几次都以为那是你回来了。安宁她才华绝艳,为皇国开疆拓土;她武功高深,鲜有人能敌,手中的宁世骑更是令人闻风丧胆;她是皇帝倚重,皇国上下尊敬仰慕的清宁郡主,位高权重,如今更是官拜丞相,成了历史上第一位最年轻的女相,你在天上可欣慰?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舍弃了你们,让安宁记恨至今。我的罪孽,怕是永远都偿还不清了,我该怎么办?
是夜,皇宫里举办盛宴,为出使归来的清宁郡主接风洗尘,百官聚于一堂,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感慨或是敬佩地看着那居于首位的白衣女子。记忆中她就永远是这样一袭清简白衣,神情安然沉静,举止大方,淡然不惊,但无人否认只要这一抹白影安然立在那,他们心底或多或少都会生出几分安心,似乎只要那个女子在一切就无恙,尽管她今年才二八年华。
“安宁,上前听旨。”上座的皇曜忽然开口,热闹的殿上陡然安静了下来,只见那白衣女子不慌不忙地起身上前,步至大殿中央,跪下,神情从容:“安宁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孝亲王之女,清宁郡主皇安宁才华绝艳,温婉大方,战功显赫,护国有功,特封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钦此!”
安宁俯身行大礼沉言:“安宁接旨,谢主隆恩。”抬身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官服和官印,便起身回到座位上。看着桌上的东西,眸光微微沉下。
一时间殿上充斥着道贺声,年仅十六岁的当朝女相,这在世间是绝无仅有啊!安宁微微颔首以示谢过,而后便顾自品茗。众人见状知道她喜静,便象征性祝贺过就不再去打扰。一旁的皇琰凑过来问:“怎的不开心?”
正巧对面一女子也似好奇地笑问:“清宁郡主官拜丞相了,怎么也不见高兴?”
安宁微微一笑并不想搭理,皇琰却冷了眸,眉宇间生出戾气:“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里轮的到你说话?!”
众人心中莫名一寒,平日里淡漠的怡亲王生起气来居然也这么可怕!那女子似乎也被吓怔,说不出一句话来。旁边的一位大臣忙开口:“怡亲王恕罪!小女少不懂事,有冒犯之处还请清宁郡主和怡亲王宽恕啊!”
“呵,原来只是一个侍郎的女儿就敢在宁儿面前挑衅,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吧?”皇琰冷声道。那户部侍郎已是满头冷汗,不知如何是好,而那女子脸上也是一阵白一阵红,她只是嫉妒那女人,从小就是!每个人都在奉承巴结她,她居然都不领情!可是那个男人……真的好可怕,像是要把她杀了一样!
正当大家不知所措、万分惶恐时,一道清浅带笑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一天是怎么了,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