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凰泣九霄 > 134、他的确对我颇有敌意
  齐煜默默点头。

  “既然查不到那个人,就先让齐泠盯紧明国那边的情况。”君慕阳沉吟。

  “是。”齐煜忽而又想到什么连忙开口,“主子,属下还觉得有一事不太对劲。”

  “你说。”君慕阳微微侧头看他。

  “皇安宁派人去明国盯梢,可为什么她略过了君国?照理来说,她应该清楚咱们君国也牵涉其中,为什么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明国上?”

  君慕阳轻轻一笑,眼眸忽而蒙上一层淡淡的白雾,虚无缥缈的尽头是暗潮汹涌。他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沐浴着淡淡微芒的手指修长白皙,赏心悦目的很,只是它上边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主子?”

  “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君慕阳的语气忽然就淡了下来,“皇安宁那样的女子,有谁能看得透?”

  他自认识人的本领是数一数二的,再沉稳不惊、深藏不漏的人到了他眼前也是溃不成兵,可皇安宁是例外,他根本看不透她,完全看不透。

  齐煜瞳孔微震,沉默了。可是看着面前神色淡漠的少年,他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忧虑,“主子……主子将所有的情报都透露给那些人,不是没有优势了吗?难道您就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君慕阳无所畏惧笑了笑,淡漠的瞳孔忽而染上玩味却慑人的芒光,“既然要合作,总得先表示一下诚意不是?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情报,凭他们的能力根本掀不起大风大浪,不足为惧。”

  齐煜像是被打了一针定心剂,安了心。目及少年自信张扬的面容,心里攸地一松,是啊,有主子在,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任凭他们翻云覆雨,掀起惊涛骇浪来,主子也会凭定海神针全身而退。

  冥想之际,跟前的人忽而顿住脚步,他一慌连忙止步,险些就要撞上了。少年凝眸望着远处,幽深的黑雾一寸一寸占领着清湛的眼眸,众多情绪闪烁其间,好似被打翻在地的颜料盘,复杂难测。

  他心上一凛,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去,瞬间明了了。

  不远处伫立着一座清雅别致的府邸,侍卫们尽职尽责地守卫在府门口。日头渐高,明媚的阳光一倾如注,为这原本热闹非凡的街市镀上鲜丽的金芒,高高悬起的匾额上“相府”二字沐浴其中,愈发熠熠生辉。

  自古以来,朝堂上皆有两位丞相坐镇,谓为“左相右丞”,用来相互制衡,以此保障帝王高枕无忧,所以就算明蓝这位人尽皆知的左相权倾朝野,实则还有一位右丞进行牵制,尽管这效果并不显著。皇国自然也是一样,可自打皇曜执政,朝堂上便只册封了一位丞相,而且还是史无前例的年仅十六的女相,那便是皇安宁。

  皇安宁对于整个天下意味着什么,她在皇国的地位以及她在皇国百姓心中的分量,一切不言而喻。若非她无感于皇位,无意称帝,那么现在掌控皇国的绝不会是皇曜,众望所归的该是她皇安宁。

  皇国上下都清楚,天下人也清楚,所以皇曜不可能不知道。然而他却将危及自己地位和性命的隐患留在自己身边,还给足她他人远远不及的地位与特权,难道就真不怕她功高盖主,有朝一日将他取而代之吗?

  “皇安宁,真是个谜一样的女子……”君慕阳喃喃自语,眼中流露出鲜有的迷茫与迷惑。

  他实在不能理解,皇兄究竟看上了她什么,居然心心念念成那样,难道是那副美丽的皮囊不成?

  “皇上心心念念皇安宁许久,此番主子可会去见她一面?”齐煜冷静出声。

  君慕阳闻言忽而笑了,“我一直都觉得皇兄走火入魔了,朝思暮想、废弃后宫,仅仅为一个皇安宁,太不值得了。我巴不得皇兄能早日醒悟过来,死了那条心,又怎会帮他去探望问候?”

  齐煜默然,这可不是他能妄议的话题。

  “就算要见面,也该是她皇安宁主动来见我。”君慕阳冷冷一笑,瞥了眼那座府邸便拂袖而去。

  齐煜肃了眉目,赶忙跟了上去。

  在二人身后,守卫府门的侍卫中突然踏出一人,身姿清挺,面色淡漠,倒映着二人背影的眼眸微微一闪,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即渲染开来,冲淡了原本讳莫如深的墨色。

  这厢皇安宁回到相府,蓝皙立即奉上新煮出的茶。她垂眸尝了一口,唇齿生香,有些疲倦的精神在氤氲茶香间尽数舒展开来。蓝皙扬唇一笑,,安静地在一旁侍弄着茶叶。

  青折大步自厅外走入,女子安然品茗的模样映入眼帘,瞬间扰乱了他的心绪。等到她询问的目光望过来,他才蓦然想起自己的任务,于是稳住心绪同她说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安宁不意外地笑了笑:“看来,他的确对我颇有敌意。”

  “什么人啊!”蓝皙瘪着嘴不满道,“明明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偏偏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小姐身上,真是不明事理!”

  安宁倒不像她那样愤慨,顾自抿了口茶,淡定道:“情理之中。”

  这还叫情理之中!?

  看着眼睛瞪得老大的蓝皙,安宁扑哧一笑,温言:“是我拂人心意在先,他对我有敌意实属正常。”

  青折眼皮微压,沉言:“需要把他解决掉吗?”

  在青折的认知里,若是麻烦,若是后患无穷,那就直接处理掉。

  安宁颇为无奈地看他一眼,这小子怎么竟想着打打杀杀?

  “不需要,不要伤害他们,他们对我没有恶意。”

  虽然她还没有摸清那个人的脾性,虽然他言语间流露出对她的不满与敌意,可却没有真真切切的仇恨,也许,他只是用这样一种方式宣泄对她的不满以及维护他最亲的人吧?

  就算历经千难万险,就算尝尽世态炎凉,她心里依旧保留了一方净土,好好地安放着那份至纯至善,没被世俗玷污的心灵。

  青折念及此暗自叹了口气,真是拿她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