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林健用力点头,“二姐,你就放心在这儿住。”
“他要是敢来,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林苗失笑。
见林健瞪过来,忙收了笑,一本正经的点头。
安顿好两人,林健便赶去学校。
傍晚,小舅妈余芳从单位回来。
因为知道两人过来,下班时直接去买了鱼和肉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正在厨房忙活的林捷。
“二姐,我来,”她赶忙搁了东西,寻围裙系上,过来接手。
“不用,我就行了,”林捷笑着让过她,“平常这家里就你忙活,今天换我。“
余芳没有坚持,只是拿了剪子和盆子,去边上清理鱼鳞。
林捷麻利的把饭煮上,摘着青菜。
余芳侧头望了眼屋里,低声道:“爸妈那边没事吧?”
“没事,”林捷笑了笑。
“就好,”余芳松了口气,看林捷准备把肉腌上,赶紧拦了。
“我来,这是我是特地买来的。”
“这顿咱们吃新鲜的。”
她顺势接过刀,切成麻将大小的肉块。
“我才跟单位的程姐学了一招,今晚给你们尝尝,”她笑着清锅放肉。
林苗听着厨房有动静,从里屋出来。
“小舅妈,”她走进厨房,跟余芳打招呼。
“是苗苗啊,来,快过来让我看看,”余芳笑着侧过身,手还麻利翻动肉块。
林苗听话的走到跟前,笑吟吟的望她。
余芳端量一圈,点头。
“是个大姑娘了,眉眼跟你妈很像,以后肯定是个小美人。”
余芳笑着打趣。
女儿被夸,林捷也忍不住笑。
林苗对这类赞叹,并不感冒。
但她亲近余芳,也跟着浅浅的笑。
锅里肉块滋滋冒油,余芳再顾不得说话,赶忙的去寻酱油。
林苗抿着嘴,忍了片刻,到底舍不得糟蹋这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放糖。”
余芳下意识的拿了糖,放下去。
翻炒两下,她问:“然后呢。”
林苗一说出口,就惊觉失言。
要知道她在家里可是从来都没正八经做过什么饭的,且这边做红烧肉根本就不放糖。
她忽然这么一说,肯定惹人生疑。
余芳哪里知晓这些,她翻炒几下,觉得差不多了,下意识的就问:“然后呢?”
林捷转头看林苗。
林苗眨巴眼,“好像放酱油吧。”
“王辉那会儿是这么说的,”她弯着眼睛,努力表现得对厨艺一窍不通。
听了这个名字,林捷就知道是谁。
她重又看锅里已经变成酱红色的肉块,“差不多就赶紧放水吧。”
余芳啊了声,倒了水,还迷糊,“我记得好像还少点什么。”
林苗瞄了眼飘着油花的水面,好辛苦的忍了那句加酒的话。
余芳盖上锅盖,转头看处理一半的鱼。
“二姐,这个你行吧?”
“行,”林捷做鱼就两种,一是酱炖,一是红烧。
不过肉已经红烧了,那鱼就只能酱炖。
林捷很快忙活起来。
余芳溜达到林苗跟前,道:“坐了一天的车,累了吧?”
“还行,”林苗笑答。
“不累,吃完饭,咱们几个去澡堂。”
“好,”林苗点头。
余芳所说的澡堂是她单位的澡堂。
夏天炎热,大家都会在下了班之后,就会成群结伴过去,边洗边聊天。
待到洗的清爽了,再慢悠悠的回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另外一种社交。
不过今天,余芳因为林捷母女,特地跟同事错开,打算吃了晚饭再去。
“你带衣服了没?”
余芳问。
林苗点头。
余芳看了眼林捷,问:“你妈呢?”
“也带了,”林捷答,“我去找出来。”
余芳笑看林苗出去,转头道:“二姐,苗苗这么懂事,你好日子在后头呢。”
林捷扯了扯嘴角。
以后的事她想都不敢想,只要能把眼前过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余芳望了眼屋里,小声道:“苗苗上学的事,小健已经跟校长说了。”
林捷抬头看她。
余芳往前凑了几分,小声道:“校长倒是答应了,就是孩子的学籍有点问题。”
她道:“要是调过来,每年都得交赞助费。”
林捷微微动容。
余芳道:“我跟小健的意思是,不如保留学籍,这样只用交点钱,意思意思。“
“就是等到高考,她得回去,跟着那边一块考。“
林捷垂眼想过了片刻,问:“那个赞助费得多少?”
余芳伸出巴掌晃了晃。
“五千?”
林捷瞪大眼。
这个数,就是把房子卖了也不够。
余芳点头,“这还只是一年的。”
林捷立刻蔫了。
一万块,就是砸锅卖铁,不吃不喝,她也凑不齐的。
余芳见她不在状态,便把伙计接过来。
很快,鱼就上了锅。
没多会儿,肉也烂了。
随着肉香弥漫,韩春妮就从里屋出来。
余芳把两道菜盛出来,笑说:“今天有点晚,饭马上就得。”
韩春妮瞥了眼盘子,见又是鱼又是肉,便抄起筷子,把鱼掐断。
“就这么几个人,端一半就行。”
“妈,这鱼太小了,哪够?”
余芳笑着把鱼重又送回去。
“怎么不够?”
“平常咱们不也这么吃?”
她利索的把红烧肉也拨出一大半,连带鱼,一块塞进碗架子。
余芳皱眉。
平常那是林健不在家,就只能留点菜出来。
剩下的,他们三个正好够吃。
今天却是添了两个人。
即便是女人,可也是成人,那么点菜,怎么可能够吃?
韩春妮却不管那些,反正上了桌,短了谁,也不能短了她的。
她斜眼看过来的林苗。
“赶紧过来端菜,跟个木头似的,杵着干嘛?”
余芳无奈,只好吧盘子递过去。
林苗便端着只盛了个盘底的菜盘进屋。
林栋正在那儿看书。
听到动静,他摘了老花镜,放好书。
韩春妮捣腾着绑过的小脚,碎步过来。
“离个婚还有功了,还吃鱼吃肉,还想干啥。”
林栋皱眉看她,又看林苗放在桌上的菜。
不年不节的,竟然弄了四个菜。
“这是她要的?”
韩春妮撇嘴,“我哪儿知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她气得头疼了半天,刚才才好点。”
韩春妮捂着脑袋,哼唧。
林栋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做错事还不知悔改,实在欠缺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