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司越急急去看林苗。
见她早已直奔饭桌,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失落。
钱萌萌瞧着他,都替他心酸。
婚礼之后,新人直飞国外,度蜜月。
林苗则回转学校,在图书馆和小院之前来回往返。
时光匆匆,眨眼一年过去,大四将至。
同年级的同学陆续找到接收医院。
林苗成绩优异,三料学位已是囊中之物,校长一早就把她推荐进帝都中心医院。
只是,接到通知只是,她却开始犹豫起来。
她寻到秦教授,“师父,你帮我拿个主意。”
秦教授摘了眼镜,示意她坐去茶几边。
林苗很是自然的摸起小壶,给秦教授沏茶。
淡淡的茶香缓慢散逸开来,林苗的心也渐渐平静。
“校长帮我争取到中心医院实习名额。”
喝了口茶,林苗缓声道。
“这我知道,”秦教授点头。
这事校长曾征询过他意见,他是没什么意见的。
学医这一行当,必须上手去试,不然就是理论学得再多,也不过是个假把式。
“师父也觉得我该去那儿上班?”
林苗问。
“怎么不喜欢?”
秦教授听出林苗的不情愿。笑了。
“也不是不喜欢,”林苗纠结着眉头,“我学得越多,我越感觉知识的匮乏,我还想继续深造两年。”
“这个不急,”秦教授道:“中心医院设立的科目众多,中医便是其中一项,院长与我有些交情,他与我说,打算今年大力度培植中医药这块。”
“我问过你三师兄,你的脉案做得不错,就是总有点怯。”
林苗瞄着秦教授手里茶盏干了,赶忙斟上。
秦教授点头,继续道:“这是过手的人太少,导致你不够自信。”
他道:“中心医院人多,而且过去那边看中医的,大多都是些小毛病,你过去练练手,积累几年经验,再读研也不迟。”
“好吧,”自家师父话都说到这份上,林苗也只能听从。
半月后,她老老实实的去中心医院报到。
有了秦教授的提前招呼,林苗没费什么事就去了中医科。
中医科一共三个科室,妇科内科骨科。
林苗是女孩子,便被分去妇科。
负责这样科室的叫汪琴,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看到林苗,汪琴很是淡淡的点头,指了隔间,“收拾完,把那边整理一下。”
林苗笑着答应。
换上衣服,就去隔间的档案室。
进了门,林苗忍不住咧嘴。
也不知早前这里是谁管的,药方脉案四散着,有些连日子都模糊不清了。
她只能连猜带蒙的把东西分装起来。
都收拾好,差不多中午。
林苗出来,汪琴就道:“你盯着点,我去吃饭。”
说完,她抓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走了。
林苗蹲了大半个上午,猛地起来,有点缺氧,反应都是慢上半拍的。
等她反应过来,汪琴早就走了。
她只好摸着瘪瘪肚子,坐去座位,等汪琴回来换班。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个半小时。
汪琴卡着上班时间进门。
患者紧跟她进来。
汪琴叫患者坐定,一手诊脉,一手拿过探舌用的器物,“帮我消下毒。”
盒子出溜到林苗跟前。
到了这会儿,林苗要再看不出她欺生,那就真是傻了。
但她没有吭气,反而拿了器物去边上的台子消毒。
汪琴听着身后动静,嘴角浅勾。
任她背后再有靠山,到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也得盘着。
林苗仔仔细细的清理干净,放到汪琴顺手的手边。
下午又接诊几个病人,就到了下班时间。
汪琴掐着点,准时下班。
林苗等她出门,揉了揉饿得抽痛的胃,离开。
第二天,林苗提前十五分钟来到科室。
抹了桌子,扫了地。
没多会儿,汪琴来了。
瞧着光洁桌面,她微微挑眉。
坐定后,她叫来负责拍号的护士,“小张,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桌上的东西不要乱动?”
“我没,”张护士怔愣了下。
“我擦的,“林苗站起来。
“你呀,”汪琴假假的笑了下,“我还以为是小张。”
“不过我没动你东西,就是把空出来的桌面擦干净。”
林苗不为所动,淡淡重申。
汪琴这么找茬,也是为了巩固昨天威势。
她以为林苗还会像昨天那样忍过去,却不想林苗是个愣头青,竟直接在人前捅了出来。
她笑脸登时僵住。
小张挑着眼,异样的看两人。
“没事了,你向出去吧,”林苗微笑的朝张护士摆了摆手。
张护士点头,撩了帘子出去。
林苗收了笑,冷淡回去位置。
片刻,林苗道:“今天是我不对,我不知道您习惯,以后不会了。”
她收拾好桌面,很快有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进来。
“看什么?”
林苗率先打招呼。
妇女很自然的坐到她跟前,说自己病症。
林苗放上脉枕,左右手都诊过,又仔细端量过她之后,笑道:“没有什么大碍,你这是最近饮食没太注意。”
“以后注意些,不要吃生冷,刺激的也要少吃,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那,不用开药?”
妇女问。
“不用,”林苗收了脉枕,“不过你要是不放心,我也可以给你开,不过都是补养的。”
“我的建议是,最好从嘴上留意。”
“老话不是常说,是药三分毒嘛。”
“药这东西,就算补养的,也最好少吃。”
妇女听得连连点头,见林苗拿笔,忙摆手。
“我听你的。”
林苗微笑,“要是不放心,过一个月再来。”
“我再帮你看看。”
“好,”妇女站起来,刻意记住林苗模样。
长这么大,不给患者开药的,这位还是头一号。
汪琴冷眼瞧着患者出去,道:“你这样不开药,咱们科室怎么创收?”
“没有收入,你要大家喝西北风?”
林苗收了处方,淡淡瞥他。
“我进医院,可没听人交代必须给没病的病人开药。”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汪琴气得用力杵着笔尖,“那些药,你当是随便进的?只要卖到量,自有人送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