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行了吧,”罗父语调很是压抑。
“你知道那是多少损失?再说,你的钱就是我的,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
常青被他宠了近三十年,早已习惯他的退让。
“不用了,”罗晏接口,“我们这就走。”
他拉起林苗,往外去。
两人才出门,就听屋里传来一声脆响。
那是瓷器摔在地面的声响。
林苗急忙看向罗晏。
罗晏却很淡定的带着她上车走人。
走在回去的路上,林苗频频看罗晏。
“怎么了?”
罗晏看着前方路况。
“抱歉,因为我让你们母子闹得这么僵。”
“没有的事,”罗晏轻笑,“就算没有你,我们的关系也好不了。”
“怎么会?”
林苗不大相信,第一个反应就是罗晏不想自己内疚,才刻意这么说。
“是真的,”罗晏略微放缓车速,轻咳一声,才低声道:“我还有个孪生兄弟,我排行第二。”
林苗嘴巴微张,
两人在一起多年,却从未探过他的家事。
林苗虽然好奇,但见他不谈,便也没问。
‘初二暑假,我和哥哥实在无聊,就去水库玩水。”
“因为玩得开心,一时忘记时间,水库泄洪,他没能及时逃脱,被水卷走了,”眼前似乎又出现那一幕情景,他用力踩住刹车,将头低低垂下,两只大手用力攥紧方向盘。
只是不管他怎么克制,他的肩膀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林苗轻覆他手背,无声安慰。
罗晏忽的抱紧她,将头埋在她颈窝。
一点温热自颈上缓缓滑落。
林苗环住他,轻抚他后背。
亲眼看着哥哥没命,自己却无能为力,当时的他肯定很无助,很绝望吧。
身后传来阵阵喇叭鸣笛,罗晏吸了吸鼻子,松开林苗,发动车子。
车子很快汇入车流,罗晏则在那刹那的失控之后,重又恢复成昔日模样。
“这些年来我妈一直耿耿于怀,”他低低道:“或许她是在怪为什么死了的不是我。”
“毕竟我从来都不亲近她,还很顽劣。”
“你可是学霸,这要顽劣,那天底下可就没有乖孩子了,”林苗轻轻摩挲他手臂。
“我哥那时便已学完高中三年课程,出事前他正准备参加高考。”
林苗的嘴立刻张成喔型,她只跳一级,就费了吃奶的劲。
那位直接越过三年,那得是多天才的人物才能做到啊。
“所以你能想到他们有多恨吗?”
罗晏苦笑。
林苗很是同情的看着他。
所以,当年他才孤身前往那个小村子,在那里埋头苦读,靠上名牌大学之后,依旧十分努力。
想来他是想让家里人看看,他也可以很出息,也可以为家里争光。
车子停到小楼下面。
这会儿天差不多要黑了,林苗想了想,道:“家里好像没有酒,要不我们买点上去?”
以罗晏的心情,喝醉了才更容易入睡吧。
“也好,”今天罗晏也想放纵一下。
下了车,两人直奔巷口的小卖店。
买了满满两袋子酒和小吃,两人杀回小楼。
回到家,入目的便是大红喜字。
放下袋子,换了鞋,林苗缓步往里去。
屋里的陈设全都换了,就是装修也都变了模样。
“你什么时候做的?”
要知道,就在他给这惊喜之前的几天,她还跟着他过来这边。
“就在那天之后,”罗晏笑道。
林苗斜睨,她可还没问出口呢。
罗晏把酒和小吃摆到茶几上,道:“睡衣都放到衣柜里了。”
林苗扫了眼身上衣服。
折腾了一天,衣服早就皱巴成一团了。
她进去卧室换衣服。
罗晏去厨房拿了杯子过来。
没多会儿,林苗穿着娃娃领的粉色睡裙出来。
“你不换?”
她坐去沙发,罗晏的目光在她修长的颈上流连片刻,起身往屋里去。
林苗把零食都拆开,把就倒上,罗晏便过来了。
“来,罗先生,新婚快乐,”林苗不想罗晏想不愉快的事,便可以插科打诨。
论起这些事,罗晏远比林苗精通。
察觉她的心思,罗晏笑着跟她碰杯,“新婚快乐,罗太太。”
林苗抬眸。
两人对视一笑,干了杯中酒。
罗晏给两人的杯满上,却不再让林苗满杯干,他自己倒是喝得欢。
林苗眼见他如此,便不敢多喝,只是陪着他一口口的抿。
没多会儿,茶几上的酒就喝得差不多。
“还喝吗?”
眼见罗晏眼神清凉,十分淡定模样,林苗试探的问。
“不喝了,”罗晏摇头,“再喝就醉了。”
“你确定?”
罗晏点头,忽的摸林苗小脸,叹息道:“真好,终于把你娶回家了。”
这声叹息尾端微挑,很是感触的样子。
“怎么叫终于,你什么时候想娶我的?”
难得遇到罗晏有问便答,林苗又岂会放过机会?
“你在学校晕倒,我带你回家,”罗晏微微眯眼,很是愉悦,“好在我下手快,不然你就被别人抢走了。”
林苗无语。
她又不是个物件,还能随便被人抢走?
罗晏却伸臂,把她搂住,“你答应我,以后你不可以见他。”
“谁?”
林苗一脸莫名。
她只隐约记得当年她病了,是罗晏来接她回的家,至于其他人,她似乎并没有见到。
“就是,”罗晏歪头,仔仔细细的端量林苗。
似乎是确定了她真的不知道,他忽然窃笑起来。
“我不告诉你,他可是我的情敌。”
“好,那就不说,”到这会儿林苗已经可以十分确定,罗晏是真的醉了。
她拉起罗晏,道:“太晚了,咱们洗漱睡觉。”
罗晏点头,跟着她去卫生间。
刷完牙,洗完脸,他乖乖跟着林苗回卧室。
只是在她离开,要去收拾客厅时,他反手把她抱住。
“睡觉。”
他咂吧了下嘴,闭上眼。
林苗无语。
客厅的灯还没关,她也还没刷牙呢。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奈何酒醉的人力气分外的大,也格外执拗。
每每她稍离一点,便会被罗晏重又拖了回去。
几次之后,她索性放弃。
趴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她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