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次变异的擢升仪式,纳塔丽娅·龙不仅提升了自己的修行,甚至突破了凡人的极限,将她主修的“灯之相”提高到了十二阶。
十二阶在尘世之中,正常而言是不该存在的。这不仅仅是“力不能及”的问题,也是诸位司辰给这个世界芸芸众生所设下的限制。
在尘世之中,十阶就是极限。必须前往漫宿的高处,通过三尖之门,在辉光中洗礼,才能让凡物的躯壳发生最彻底的蜕变,获得足以容纳十二阶相性的力量。
理论上说,是这样的。
但实际上当然也有例外,比方说防剿局幕后的大佬之一,被尊称为“征服者”的康妮·李爵士,作为不列颠帝国最有权力的那些人之一,她掌握着海量的资源,其中有几件秘密的宝物,能够帮助她突破凡物的极限,掌握了十二阶的“刃之相”。
她的实力,在凡人里面应该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者之一,就算是其他国家那些大型组织的最强者,除非经过飞升成为长生者,否则最多也就是和她不相上下罢了。
而纳塔丽娅的情况,也可以算是一种例外。
潘龙用血苍穹神功萃取了“教皇冠冕”十几个邪教徒的精血,这份精血被她用来重塑身躯,如今的她,外表看起来还是凡人的模样,其实也已经可算是非人之物了。
有这样的身躯,才能撑得住十二阶相性的修为。
而有了十二阶相性的修为,自然就可以前往漫宿的最高处,穿越三尖之门,经辉光的洗礼而获得长生。
其实一般来说,这个世界的无形之术修行者们大多是修炼到十阶相性之后,借助仪式和宝物的力量,甚至需要献上若干同样修行无形之术的人作为祭品,才能够通过被称之为‘置闰’的仪式,暂时将自己的相性提升到十二阶,然后在司辰的接引之下肉身踏入漫宿,完成长生的仪式。
能够稳定有十二阶相性的话,再加上仪式和宝物的协助,成就长生基本是板上钉钉。
“假如按照传统的方法修行,我有把握今天就完成飞升。”纳塔丽娅信心十足地说,“而且不需要通过置闰仪式,用普通的仪式就足以完成飞升。仪式所需的东西,我家里都有。只要回到伦敦,今天夜里就可以举行仪式。”
“但那不是我要的结果。”潘龙说,“我花这么大的力气,并不是为了目睹一个凡人飞升。这种事情没什么新鲜的,甚至不值得我去专门看一眼。”
他说的当然是吹牛皮的话,但配合他这段时间所做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带着两个人,只用几个小时就从伦敦飞到马拉喀什;将十几个人的鲜血和生命抽干,为纳塔丽娅重塑身躯这些事情绝对不是凡人可能做得到的。
所以无论纳塔丽娅也好,道格拉斯也好,都对他的话毫无怀疑。
一位如此强者,当然不可能只为了见证一个凡人以常规方式飞升,而大费周折。
他帮助了纳塔丽娅,纳塔丽娅自然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而代价,就是要按照他的建议,以“世界的反馈”为自己打开通往漫宿最高处的门户,绕过司辰们,尝试“自我飞升”。
这可能会有风险,甚至可能会引来巨大的危险。但纳塔丽娅没得选择。
她也不想选择。
人都是有野心的,骑着驴骡子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在她还只是个“灯之相”五六阶的小菜鸟时,只要能够飞升,能够长生,她不在乎用什么方式。但当她成为了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十二阶强者,只要稍稍适应自己的力量,回到防剿局之后立刻就可以像那位康妮·李爵士一样成为足以影响整个防剿局乃至整个英国的大人物,她的野心就增加了。
普通的长生者,防剿局里面就有。说实话,论地位也就那样。的确比他们这些人高,可其实还在助理总监韦克菲尔德之下,无非比他们有面子一些,同样不能拒绝防剿局的任务。
那种程度的长生,已经不能满足纳塔丽娅了。
她想要成为像圣艾萨克·牛顿那样的绝代强者,成为能够大摇大摆坐在那里,让一群上议员站在他面前点头哈腰,乃至于嚣张至极地跟女皇陛下说“必要的时候换一批上议员也不错”这样的话。
而要成为那样的强者,普通的飞升是肯定不够的。
所以,就算潘龙不要求,她也想要自己努力一下,尝试仿效圣艾萨克的方式飞升,获得远超普通长生者之上的力量!
道格拉斯倒是有心劝说,在他看来,只要能够长生就好。怎么长生其实无所谓——反正长生之后时间无限,可以慢慢修炼,不断追求更高的境界和力量。
但看纳塔
丽娅那闪闪发光的双眼,那充满渴望和野心的眼神,他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纳塔丽娅已经作出决定了!
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说:“我建议你稍稍休息两天,先充分适应了十二阶的力量,再举行飞升仪式。而且置闰仪式所需的耗材,也需要花时间搜集——高阶的影响,以及修炼过无形之术的祭品,都并不好找。”
“高阶的影响很好办。”潘龙说着一伸手,一团光芒在他的掌心浮现。
那是刚刚目睹擢升仪式的时候,他获得的影响卡牌。
这是灯相性最高等级的影响卡牌,当它具现出来的时候,便是一团如同刚才法阵之中一般无二的骄盛夺目。
这不可思议的色彩,在尘世之中本该不存在才对。
纳塔丽娅和道格拉斯看着这一团光芒,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纳塔丽娅才说:“有这份影响,置闰仪式最重要的两件东西就完成一半了。”
“祭献密传,供奉祭品,抛却法器,融解影响,描绘悲痛,达成追奉。”道格拉斯说,“密传很容易得到,防剿局里面多得是,抄录一份毫无难度;法器也不难,从仓库里面提取一份缴获的邪教物品,一点也没超出我的权限;描绘悲痛需要的颜料,早就已经准备好。真正有难度的,就是祭品和影响现在影响也有了。那么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能够找来合适的祭品!”
潘龙暗暗皱眉,然后心中一动,说:“祭品的话,总归还是等级越高越好。这样吧,回去之后你把那叠资料翻一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我去拜访一趟的邪教教主。像这次的克里夫顿就很不错。”
纳塔丽娅和道格拉斯顿时秒懂,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那样的人物,在伦敦附近还真不少见。”道格拉斯说,“那些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靠着权力和财富保护自己,不断侵害社会的家伙能够让他们为了纳塔丽娅的飞升作贡献,也算是他们一辈子做的最后的好事了吧。”
对于要拿邪教教主当祭品这种事,他只觉得愉快。
虽然如果有必要的话,为了帮纳塔丽娅飞升,他一样可以心狠手辣残害无辜,但能够拿本来就该死的混蛋们当祭品,那可以让他得到额外的满足,非常的好!
看着他那愉快的笑容,潘龙觉得这家伙如果是玩家的话,现在只怕已经获得了诸如c之类的卡牌了
收拾好东西,将那些值得带走的打了个包,潘龙带着纳塔丽娅和道格拉斯乘风而起,在午饭之前就抵达了伦敦。
然后纳塔丽娅去做饭,道格拉斯查资料,潘龙则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红茶,一边耐心等待究竟是哪位幸运的邪教教主,有机会参加纳塔丽娅的飞升仪式。
“这个挺合适这个也合适这个也”道格拉斯翻着那一叠资料,显得有些纠结。
从他的角度来说,他希望那些邪教教主全都死掉,但要挑选一个最合适的祭品,实在不是那么容易。
潘龙将一杯红茶都喝完了,厨房里面也传来了食物即将烹饪完成的香味,他依然还在纠结。
“别婆婆妈妈了!”最后潘龙实在看不下去,大声说,“把那些家伙的资料都给我!”
道格拉斯一愣,问:“您打算怎么办?”
“纳塔丽娅的飞升,可以说是这个历史上人类最伟大的尝试之一,多一些人参加,也没什么不好的。”潘龙笑着说,“我去花点时间,把他们都邀请过来参加就好。”
道格拉斯皱眉,说:“但置闰仪式只需要一个祭品,祭品太多的话,未必是好事”
“置闰仪式之后,又不是不能再举行别的仪式。”潘龙轻描淡写地说,“难道你不想要有一副强大的身躯,可以容纳十二阶相性的身躯吗?”
他眯着眼睛,露出促狭的笑容:“男人可不能不够强壮哦。”
道格拉斯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老脸通红,却没有说半句反驳的话。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的两天,纳塔丽娅秘密训练,适应新的力量和境界;道格拉斯则为仪式的场所做准备——他把纳塔丽娅的事情看得远比自己的事情更重要,一定要找一个绝对安全可靠的场所才满意。
至于潘龙就像他说的那样,拿着那叠资料,按图索骥,一个个拜访了那些邪教。
每次拜访,他都会带回来至少一位“观众”,这些“三生有幸”的邪教教主和教主心腹们,在纳塔丽娅家的地板上整整齐齐地躺着,一个个呼呼大睡,十分的安稳,一点都不给人添麻烦。
等到两天之后,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纳塔丽娅家里已经多了二十几位客人。
这些客人们都是在伦敦或者附近地区的邪教领域跺跺脚震动一方的人物,他们的消失,让整个伦敦无形之术修行者圈子都为之震动,不止一
个人怀疑是伟大的圣艾萨克重新踏足凡尘,亲自动手清理门户,才会让这些跟防剿局c上议院甚至不列颠皇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大人物们无声无息地就人间蒸发。
关键是,这种想做就做,既不事先通知也不事后告知的风格,和圣艾萨克大人十分相似。
那位大人做事一向如此,只有他觉得很重要的事情,他才会屈尊和凡人谈一谈。至于那些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小事,他根本连说都懒得说。
而“不值一提的小事”里面,自然包括弄死几个他看着不顺眼的凡人。
尽管他老人家这次弄死的数量略略多了一些,但反正都是一些本来就该死的尽管修炼无形之术的人很少有信心自称为好人,倒是自认需要上绞刑架的数不胜数,但这次人间蒸发掉的那些,即便是在无形之术的修炼者里面,也属于特别糟糕和邪恶的群体。
那些人的消失,让诸如诺曼先生c莫兰小姐这些比较老实本分的无形之术修行者们都为之喜悦,诸史研究会的众人甚至专门举行了一个小型派对,庆祝他们的某个仇家连带着两个忠实走狗一起消失。
像这样的庆祝派对,这几天在伦敦和周边地区,举行了很多。
潘龙也参加了这个派对,在派对上,艾洛先生可能是喝多了,甚至在嚎啕大哭,喊着:“老师,您在地狱里面一定等到那些家伙了吧!他们绝对会比您更惨的!”之类。
潘龙也只是暗暗叹息,但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他。
反正那些家伙肯定是要死的,至于是现在死还是过两天死,其实也无所谓,不是吗?
时间过得很快,短短的两天一下子就过去了。
等到第三天的深夜,潘龙花了好一番时间,才带着纳塔丽娅c道格拉斯,以及那一大群将要参观或者参加纳塔丽娅飞升仪式的“幸运观众”们,从伦敦市区离开,来到了郊区的一个牧场。
这牧场便是道格拉斯选择的仪式地点,宽敞c安静c偏僻,他甚至还提前准备好了足够的木头和汽油,以便仪式之后收尾。
相信那些“幸运观众”们对此一定会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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