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盛安瑶几乎站不住,扶着桌角一直在颤抖。
满腔的羞愤,让她恨不得将盛安然撕碎了丢去喂狗。
她竟然把这些不堪的画面拍下来,还在邵司的面前播放了,用这种手段来威胁她,切断了她唯一一次能到邵司身边的机会。
“读,还是不读?”
良久,盛安瑶咬着牙,“读。”
离开会议室之前,盛安然拔下U盘,轻描淡写道,
“另外,麻烦你让大风传媒,还有你照的那些水军把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都给我删了,否则的话,后果你自己知道。”
盛安瑶站在会议室门口,背对着盛安然,几乎将牙齿咬碎了,半晌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我知道了。”
但是你等着,盛安然,你等着。
记者招待会圆满结束,盛安瑶作为当事人中被网友同情对象,她说的话,网友大多都能听进去,所以解释清楚她和盛安然都只是邵司的姐姐这件事后,那些插足的说法也就都不攻自破了。
记者们走的时候都失望的很,这明摆着是媒体闹了个乌龙,其实什么料都没有。
“我没想到这件事跟她有关。”邵司递给盛安然一杯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盛安然瞥了她一眼,“你以为以前她干嘛处处针对我,还不是因为她看上你了,偏偏整个盛家你除了我谁都不搭理。”
“看上我了?”邵司一脸的无辜,“我真没这个想法。”
“所以她找的那小白脸,跟你长得还挺像的。”盛安然扯了扯嘴角,“就是口味重了点儿。
其实要不是这次盛安瑶做事做的太过分了,她并不打算拿这件事来要挟她,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她并不想把自己跟盛安瑶的关系弄得太僵。
只是现在看来,不僵也不可能了。
记者招待会结束后不久,大风传媒那边也发布了声明,表示愿意跟邵司和两位当事人道歉,并给予一定的赔偿,涉事的记者和编辑都被辞退了,算是给了个交待。
郁南城出差回来的时候,风波已经彻底平息了。
“事情解决的还行。”
餐桌上,盛安然支着下巴,一副求表扬的态度。
郁南城看着她,“很好。”
“所以,没给你和集团造成什么影响。”盛安然话里有话。
郁南城并未正面回答,而是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个小方盒子,白色的递到盛安然的面前,“打开看看。”
盛安然愣了一下,脑子里一下子混乱起来。
语无伦次道,“我还没准备好,这个你先收起来。”
她心里还藏着很多事没跟郁南城说,也有很多事自己没调查清楚,怎么可能就这么跟他结婚?
郁南城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你要准备什么?”
说完自己打开了盒子,“在意大利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盒子里是一对珍珠耳坠,泛着洁白的光泽。
盛安然面色一僵,尴尬道,
“耳坠啊……”
耳坠就耳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盒子装,很容易让人物误会的好吗?
“你以为是什么?”郁南城俨然没想明白盛安然在想什么,有些疑惑。
“没,没什么。”盛安然借着笑声掩盖自己的尴尬,“我喜欢,我挺喜欢的。”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失望?”
郁南城皱着眉,“不喜欢可以不用勉强。”
“谁失望了?”
盛安然忽然瞪圆了眼睛,声音稍稍拔高了几分,“我没失望。”
餐桌对面两个小家伙都愣住了,双双抬起头来。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趟洗手间。”说完这话,盛安然便离开了餐桌。
望着妈咪的背影,盛小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郁南城,恨铁不成钢道,“郁蜀黍啊,你知不知道,一般情况下,女人看到这种盒子都会想到什么?”
“什么?”郁南城不解。
“景希哥哥,你知道吗?”盛小星回头看景希。
郁景希立马在自己的画板上圈圈点点,画了一个圈,圈上画了一个菱形,又点了几个点,表示发光,配文五个字,“爸爸你真笨。”
“郁蜀黍,如果你就是送妈咪耳坠的话,妈咪肯定很高兴的啊,可是如果让她以为你要送的是戒指,但是收到的却是耳坠的话,这种落差就很不好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都不知道,你是真的很笨哎,”
一连被两个小孩子轻视,郁南城有些挫败,看着桌上的耳坠盒子,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谁知道送个耳坠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不过——
他朝着洗手间方向望去,又看看画板上的戒指图案,眼中忽然生了几分笑意出来。
原本他是打算慢慢来,但是既然盛安然有这个期待的话,那一步到位,也未尝不可。
洗手间里,盛安然洗了把脸,镜子里看到自己未施粉黛的一张脸,依然很年轻,可是眼睛里面却藏着很多故事,这是她每次照镜子都能看到的。
她有些慌张,也有些懊恼。
自己刚刚明明第一反应是不想收到戒指,也的确没有想好要不要跟郁南城发展道下一步,可是当看到那盒子里面并不是戒指的时候,内心却是失望的。
理智和情感在挣扎,刚刚的那一瞬间,情绪告诉她,她内心迫切的渴望着嫁给这个男人,言语和自我安慰都会撒谎,但情绪不会。
入夜,两个孩子都睡了,盛安然吹完头发回到卧室,郁南城靠在床头看书,灯光昏黄,照在他脸上,显得很温柔。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郁南城从书上抬头看她。
盛安然并不躲闪,擦着护手霜在床边坐下,“我只是觉得你跟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长得不一样了。”
闻言,郁南城皱了皱眉,强调道,
“我真的只是出差,没干别的。”
盛安然忍不住笑出声来,“谁说你干别的了,你这张脸要是还需要再去动点什么的话,别的要不要活了?”
“算是夸我?”郁南城望着她,眼深温暖。
盛安然的笑容在嘴角慢慢凝住,
“我以前觉得你是个心肠很冷硬的人,对谁都很冷漠。”
“你想的没错,”郁南城合上书,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沉声道,“没有必要把自己的热情分配给太多无关紧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