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酒讪讪一笑,伸手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扬眉道:“是他们先动手的,我出于本能才反抗,在法律上称之为‘正当防卫’,同志,麻烦您调取监控录像仔细看清楚后再给我定罪。”
制服男蹙了蹙眉,目光在四周的群众身上扫视一圈。
“警,警察同志,是她先出言不逊的,后面才有人出手教训。”
“对,是她先挑衅的。”
“这个抄袭狗狂妄嚣张,你们一定要将她逮进去关几天。”
江酒伸手抚了扶额,有些无奈。
作伪证不怕遭天打雷劈么?
缺德事干多了,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制服男拿出一副镣铐在她面前晃了晃,淡声道:“跟我们走一趟。”
“我……”
“放心,监控录像我们会看的,如果真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也不会让你被冤枉,现在需要你配合我做调查,所以只能先委屈你走一趟了。”
“……”
江酒轻轻一叹,在无数道解恨的目光注视下缓缓伸出了两条胳膊。
‘咔嚓’一声,手铐上锁。
她无语望天,尼玛,这就被捕了??
在国际上混了那么多年都没翻车,一回国就进号子了,要是传到那群家伙的耳中,还不得被他们笑话死?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真是开眼了,终于将这抄袭狗送进了监狱。”
“对对对,这就叫恶有恶报,警察同志,您可得多关她一阵子,我家闺女特别喜欢玄霜大师的作品,前几天听说她的成名作被人给抄袭了,在家哭了半天呢,您一定要严惩这种抄子,否则社会风气都得被他们给带坏。”
制服男微微颔首,淡声道:“各位放心,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绝不可能姑息任何一个人的。”
话落,他招呼了身边几个下属,“把地上这几个人也一块儿带走。”
外围的记者拍照速度更快了,嘈杂的公寓前响起一道道此起彼伏的‘咔嚓’声。
这新闻,真是一个比一个劲爆。
‘抄子太嚣张,半路翻车了,直接被警察逮进了号子’
啧啧啧,这下都不用法院的传票了,开庭当天直接从监狱里提人就行。
“活该,像这种没有底线的人,就该用法律好好制裁她。”
“不错,咱们静等开庭的结果,到时候我一定要去围观,亲眼看着她被判刑。”
“对对对,我也去。”
…
警车上,制服男见车子启动,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为江酒解了锁烤。
“江小姐,刚才得罪了,记者太多,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恐怕也难以脱身。”
江酒挑了挑眉,活动了一下筋骨,淡笑道:“既然是误会,就靠路边停车,我就不去局子里喝茶了,瘆得慌。”
制服男笑了笑,颔首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江小姐还是跟我走一趟,浪费不了您多少时间的。”
江小姐有些无语,她现在坐在他车上,要不要跟他走一趟,不都是他说了算么?
…
回到警局,江酒被制服男带到了会客室。
推门的瞬间,她的视线就落在了倚靠在窗前的男人背影上。
只一眼,她就认出了他。
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背,但她无比肯定那就是他。
“原来是陆先生,多谢您替我解围,我又欠您一个人情了。”
她一直有意避着他,可生活中总有那么一些千丝万缕的线将他们连在了一块儿。
每每以为自己离他已经很远很远了,可一到转角处又不期而遇。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缘分么?
但她不需要这种缘啊,这位爷,不是她能招惹的。
一来,他是秦衍的兄弟,二来,他是江柔的男人,光是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们之间,是最不可能走到一块儿的。
“关于这次抄袭事件对陆氏造成了许多负面影响,对此我只能说声抱歉,不过您放心,法院开庭那日我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的。”
陆夜白缓缓转身,幽暗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脸上,淡笑道:“在你看来,我替你解围就是另有所图么?”
江酒微微颔首,用着万年不变的说法跟他说:“陆先生,咱们不熟,所以平日里交流的时候还是公事公办,我影响到了陆氏的名誉,自然得想法子补救,您说或者不说,我都应该这么做。”
陆夜白微微眯起了双眼,眉宇间隐隐透着怒气。
这女人对他的淡漠疏离,真是该死的刺眼。
都打过那么多次交道了,她居然还把他当陌生人。
呵!
“行,既然江小姐执意要公事公办,那我便随了你的意,你先给我透个底,如今局势严峻,不知江小姐打算用什么法子力挽狂澜洗脱剽窃抄袭的嫌疑。”
江酒拧眉看着他,放冷了声音问:“必须向你透底么?”
陆夜白冷冷一笑,嗤道:“江小姐不是说咱们打交道的时候尽量公事公办么,那我现在就以陆氏掌权者的名义问你,你打算怎么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这番话后,他又开始后悔了。
艹!
他一个大老爷们,吃点憋闷气也没啥啊,干嘛要跟她较这个劲?
如今好了,彻底成陌生人了。
江酒看他的眼神变了,很淡很寡很陌生很疏离,完全将他当成了路人。
“行,既然陆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跟你透个底,今日之后,咱们还是恪守本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陆夜白握紧了身侧的手掌,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
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没事逞什么能,这下好了,下不了台了。
江酒踱步朝他走去,在他身边站定后,伸手准备在玻璃窗上写出‘玄霜’二字。
以陆夜白的睿智,她相信只要他看到这两个字,就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刚写出一笔,会客室的门被推开,段宁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一瞬,陆夜白倏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原本他迫切想知道她心底究竟藏了什么秘密,但如今他却一点都不想了。
她若说了,那他们之间恐怕真的会成为陌生人。
“有事?”
段宁说了声‘抱歉’,然后道:“陆总,江小姐,玄霜的徒弟玄瑾去法院起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