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秦老爷子的面,她自然得配合他上演一出母慈子孝。
“墨墨乖,这几天妈咪去国外了,你有没有好好听你姨母的话?”
陆墨忍着作呕,强行将她拉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一股骚味儿,真难闻。”江随意忍不住嘀咕。
江随心眨了眨眼,“确实是骚味,刚才还没有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有这味了?”
江柔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眼眸深处噙着一抹浓郁的杀意。
该死的,这两个孽种居然变着法子骂她狐狸精。
愣神的功夫,她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等收回思绪时,看到自己脸上贴着一张画着乌龟的纸。
她怒了!
反手在陆墨胳膊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喝斥道:“你就是这么戏弄自己母亲的么?陆墨,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再不管教的话,还不得翻了天。”
她那一巴掌扇的比较重,都将陆墨的眼泪给打出来了。
小家伙泪眼婆娑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活撕了,“你就是这么将自己的儿子往死里打的么,我胳膊都脱臼了。”
江柔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天,她刚才做了什么?居然当着秦老爷子与秦夫人的面打了陆墨。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连忙伸手去抓小家伙,心里慌得一批。
刚才她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么会失去理智?
陆墨却不给她抓住的机会,迅速从凳子上窜起来,然后一个箭步冲到了江酒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江酒下意识伸手接住了他,然后捞起他的胳膊查看。
小孩子的皮肤嫩,江柔也确实用了力,结果就是陆墨的手臂被扇出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秦夫人在一旁惊呼道:“哎呦,我的心肝宝贝,这胳膊都有淤血了,赶紧去医疗室看看。”
江柔心底一沉。
世人都知陆家那老太婆有多宠爱这小子,平日里他在陆家掀翻了屋顶也没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如今她将他给打伤了,那老太婆还不得训斥死她?
越想越害怕,她连忙起身朝沙发区冲去。
可刚走两步,一根拐杖横在了她连忙,生生止住了她的动作。
秦老爷子脸色阴沉地看着她,训斥道:“小孩子的玩闹而已,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么?老头子我八九十岁了,不照样由着他们折腾,你心眼这么小,以后如何能做陆家的主母?老头子有句话不得不说,你真的配不上我大孙子。”
江柔的身体猛然巨颤,从头凉到了脚。
“外公,我……”
“江二小姐脾性大,架子大,脸面大,连陆氏的太子爷都敢随意打骂,老头子我可受不起你这声‘外公’,以后还是注意些称呼,据我所知,夜白没打算娶你,那你就不是我的外孙媳妇。”
江柔深受打击,连连后退了数步。
她转眸朝江酒望去,目光却与她怀里的小家伙撞上了。
她明显看到那小杂种眼里有阴谋得逞的坏笑。
于是她明白了。
从一开始就是个局,这几个狗杂种连手坑她害她的局。
她,居然被几个毛都没长齐的东西给算计了!!!!
“怎么了怎么了,墨墨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许是外面的动静闹得大了,而小家伙又窝在江酒怀里一个劲干嚎,吸引了书房几人,陆夫人第一个冲了出来。
见宝贝孙儿被江酒扣在怀里,那女人正用手使劲儿搓着小孙子的胳膊,将他的胳膊都搓得红肿了大块。
“江酒,你干什么,想谋财害命么?”
陆夫人急步冲过去,刚到沙发区,被老爷子一棍棒给打得后退了几步。
“老老实实待着别动,江家丫头正在给你孙子活血化瘀。”
陆夫人猛地顿住脚步,目光落在秦夫人身上,急声问:“弟妹,墨墨这是怎么了?”
陆夫人轻轻一笑,道:“这小子顽劣,在他妈咪脸上贴了一张乌龟图,他妈咪恼了,狠狠扇了他一下,没什么大碍的,就是皮肤被打红了,酒酒怕积压淤血,所以在给他揉着呢。”
陆夫人犀利的目光直直朝江柔射了过去,“他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
亲儿子?
江柔的心狠狠一揪,不甘与怨毒不断吞噬着她。
这是哪门子的亲儿子?
她恨不得将他撕碎了然后生吞活剥挫骨扬灰。
“我,我当时有些生气,觉得这孩子在外面住了一段时间,性子都养歪了,所以想教育一下他,婆母,我没用多大力气的,小孩子皮肤嫩,这才起了红,过会儿就消了。”
陆墨冷哼了一声,从江酒怀里挣脱,几步冲到陆夫人跟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奶奶,我胳膊都脱臼了,她一巴掌可比一棍棒还要厉害,这女人存心想弄死我,您可千万别让她搬回陆家了。”
江柔气得浑身在抽搐,双腿忍不住发酸,都有些站不稳了。
这混账东西一定是故意的,知道她昨天搬回了陆家公馆,所以设了这么个局来坑她。
“婆母,我……”她有些局促地望着陆夫人。
可,让她惊讶的是,陆夫人突然收敛了脸上的怒气,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柔柔不必自责,他是你儿子,理应你来教训,你说的不错,这孩子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确实养歪了性子,看来我不能继续由着他胡闹了。”
说完,她又垂头望向死死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家伙,严厉道:“等会你跟奶奶回陆家,你是陆氏的太子爷,别整日里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块儿,听见了没?”
江柔一喜。
不过转瞬她就明白了这老太婆的心思,她恨透了江酒,不想让宝贝孙儿继续留在江酒身边,所以才顺势而上,借这个油头将陆墨带回陆家。
看着那小杂种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江柔心中暗叫爽快。
聪明反被聪明误,活该!!!
江随意从凳子上站起来,朝陆墨招了招手。
陆小少转转眼珠,屁颠屁颠跑过去。
江小爷在他耳边低语道:“这次回去好好整她一顿,让她赶紧领盒饭滚蛋。”
陆墨眨了眨眼,眸中闪过一抹狐狸般的笑容。
就、这、么、办!
楼梯口,白灼眯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江酒,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他,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