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到底是谁,是谁想要置我孙儿于死地?”
陆夜白没回答,转头望向愣在一旁的陆西弦跟陆婷婷。
兄妹两被大哥这一记冷眼扫视,齐齐从怔愣中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起了陆夫人。
陆夫人却不依不饶,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陆西弦跟陆婷婷。
上前一步扣住陆夜白的胳膊,咬牙问:“你知道是谁给墨墨下了药对不对,说,是谁,到底是谁给他下的药,我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陆夜白伸手抚了抚额,叹道:“等孩子脱离危险之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陆墨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陆夫人闻言,又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
陆婷婷再次上前扶住了她,怯生生地劝道:“妈咪,咱们去看看外公,他的手术很成功,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我哪儿都不去。”老太太却固执地很,“我孙儿没脱离危险之前,谁也别想将我从这急诊室带走。”
陆婷婷有些为难地看着陆夜白,试着道:“大哥,你看......”
陆夜白摆了摆手,揉了揉疲倦的眉心,嘶声道:“随她。”
...
江家别墅,次卧内。
‘咚’的一声,手机从江柔的掌心滑落,砸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温碧如一看这情况,就知是什么结果了。
该死的,这么难解的困境,居然也被江酒那贱人给解开了。
她白天咨询过专家。
专家说人的脑部长了肿瘤的情况下被药物刺激导致神经系统衰竭,即使天王老子也没法成功完成这种高危的手术。
江酒她是妖精变的么,身怀媚术,能让人起死回生不成?
“妈咪,怎么办,怎么办,江酒她成功了,她顺利完成了这场在所有人眼里都不可能完成的手术,咱们这是给她做了垫脚石,让她好好风光了一把。”
温碧如拉着她坐在了床上,一边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询问道:“陆墨那小子呢?有没有除掉?你是将药物喷在他衣服上的,他算得上是直接接触者,药性基本都被他给吸收了,有没有弄死他?”
江柔深吸了一口气,稍微稳住情绪后,用着阴毒的语气道:“听说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直接陷入了昏迷,咱们还是多多祈祷老天赶紧将他收走,他一死,我偷江酒孩子的事情也就能彻底成为秘密,而陆家也会一辈子将江酒另外两个孽障当成陆西弦的种。”
“都口吐白沫了么?那应该是活不成了。”
“可江酒那贱人治好了秦老爷子。”江柔拔高了声音怒吼道,“她为什么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明明是死局啊,为何她都能化险为夷?”
温碧如优雅一笑,提醒道:“虽然这个困境让她淌过去了,但,咱们弄死了她儿子不是么?所以不算惨败。”
说到这儿,她冷冷一笑,又补充道:“你别忘了国外曝出的五号稿剽窃抄袭事件,这可是她全权负责的,一旦追责的话,陆氏董事会第一个不会放过她,你认为她还能在海城风光多久?”
江柔渐渐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咬牙道:“对,还有剽窃抄袭这个坑等着她呢,唐静茹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总算是做了一件令我满意的事情。”
“唐静茹......”温碧如低低呢喃,眸中闪过一抹狠色,隐隐透着杀意,“这次利用完了这女人,她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处理掉,她知道你抱走江酒儿子的事情,一旦捅出去,咱们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妈咪放心,她的去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等再过段时间,我会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这世上。”
...
夜,凉如水。
曼彻斯特东郊的私人庄园。
主卧内一室寂静。
巨大的落地窗前倚靠着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男人的五官隐在昏暗的光线里,模糊而又朦胧,令人无法窥探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一手端着高脚杯,一手把玩着手机。
杯子里暗红色的液体在荡漾,晕开了一层层细碎的涟漪。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的是已接来电的页面。
他骨节分明的指腹正在那一串没有署名的电话号码上摩挲着,每触碰一下,周身的温度就会下降一分。
过往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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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给人的视觉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被女人压住的男人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然,此时的女人却完全失去了理智,也忘了自己对方名义上的身份,他们如果再进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撕扯间,酒店的房门被人猛地踹开,大群大群的记者蜂拥而至,镁光灯此起彼伏,指点谩骂声更是不绝于耳。
“倾少,请问您跟您继这是在做什么?”
“倾少,您父亲如今病危,您就迫不及待想要染指么?”
“倾少,传闻您跟时家嫡女时宛定下了婚约,您此时出轨,可对得起她的一片真心?”
“倾少,你们违背伦理纲常,踩着道德的底线肆意妄为,有想过林老先生跟时家大小姐么?你们将他们置于何地。”
床上的男人心如死灰。
后来,他被家族派来的人带出酒店时,透过人群,远远看到那个常常对他浅笑嫣然的少女正站在人潮人海里默默注视着他,神色冷淡。
而她的身边,站着她敬重而又深爱的父亲。
那个亲自设下此局,让他名声尽毁的中年男人,正扣着他女儿的肩膀,隔着人群对着他露出狰狞的笑容,犹如一个胜利者在炫耀自己的奸计得逞。
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他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给算计了。
那个温婉恬静的少女,为了家族的兴衰,终是放弃了他们在最美好的时光里经营出的美好爱情。
他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自己最信任最在乎最深爱的女人一步步推入罪孽的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接着,父亲惨死,家族败落,他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逃离。
而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名门嫡女世家千金,无数青年才俊趋之如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