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的江酒也跟着坐了起来。
察觉到黎晚的身体在颤抖,她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嘶哑着声音道:“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坦然面对,答应我,别钻进死胡同了。”
她的话音刚落,萧恩的声音紧接着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抱歉,结果显示我跟小左的骨髓并不匹配。”
黎晚浑身打了个哆嗦,最后一丝希望破碎,她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手机从她掌心滑落,掉在了被单上。
不匹配!
竟然是不匹配!!
连孩子的亲生父亲都救不了,老天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过要给小左留任何的生路?
“喂,黎晚,你还在听么,喂,喂喂。”
话筒里传来萧恩的叫喊声,黎晚却怔怔地坐在床上,静静凝视着前方的虚空,一双漆黑的瞳孔找不到任何焦距。
江酒无声一叹,捞过被单上的手机,淡声道:“我是江酒,晚晚现在在我家里,她情绪不太好,你有什么话先跟我说,等她缓过劲来我再转达给她。”
“她在你那儿么?那我就放心了,麻烦江小姐帮我转述她,就说我会拿着小左的骨髓型号去跟萧氏族亲进行配对的,一旦有合适的我立马联系她,你让她先别绝望,还有机会的。”
“嗯,行,没其他事情我先挂了。”
切断通话后,江酒伸手抱住了黎晚,哑声道:“若实在找不出合适的骨髓,我们就从萧恩身上取精子,然后做试管婴儿,七个月后用新生儿的脐带血去救小左。”
说这番话时,江酒语气里带着一股子狠劲儿,明显是打定了主意。
黎晚从怔愣中清醒过来,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嘶声道:“好,我听你的,听你的。”
...
秦家别墅。
卧室内。
秦老爷子靠在床头用早餐,陆夜白垂着脑袋站在床尾,室内的气氛有些凝滞。
不知沉默了多久,老爷子轻飘飘地开口问:“知道老头子我一大清早的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么?”
陆夜白没抬头,慢悠悠地道:“外公的心思太深,孙儿琢磨不透,还请您示下。”
“哼。”老爷子冷哼了一下,沉声道:“我问你,昨晚迪士尼乐园周围的烟花是不是你命人放的?”
陆夜白的目光闪烁了两下,连带着周身的气息也跟着深凝了起来,不急不缓道:“不过是一场烟花罢了,外公何必如此关注?
海城有几年没燃放烟花了,我昨天去市领导那儿拜访了一下,跟他提了这事儿,他也说都市生活太过压抑了,放场烟花来减减压挺好的。”
老爷子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道:“行了,你小子要是存心跟我打哑谜,这场谈话估计一天都没法结束,
咱们都是明白人,也别打太极了,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你是不是看上江家那大丫头了?”
陆夜白不禁失笑。
这老家伙,还真是直接。
沉默了片刻后,他不答反问:“外公认为我不能对江大小姐动心么?”
老爷子坐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义正言辞道:“她若是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没身份没背景没地位,只要你喜欢,老爷子都不会阻拦,
可她是弟弟的女人,还给你弟弟生了两个孩子,虽然西弦无意娶她,但,改变不了她为陆家生了孩子的事实。”
“那又如何。”陆夜白轻飘飘地道:“她又不是陆西弦法律上的妻子,我若想娶她,自然是娶得的,外祖父不是很钟意江酒么,我把她娶回家做您的外孙媳妇应该正合您的意才对。”
“你疯了。”老爷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怒指着他,喝道:“陆家花了那么多心血将你培养出来,你怎能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
我虽然喜欢江丫头,但娶她的人绝不可能是你,觊觎自己亲弟弟的女人,你以后还想不想在这世上混了?”
陆夜白缓缓抬眸,笑看着老爷子,一字一顿道:“她一人之重,全天下之轻,为她得罪全世界我也在所不惜,
外祖父,今日我向您表明心意,是想告诉您我娶江酒的心有多坚定,哪怕您跟我父亲都加在一块儿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心。”
说完,他朝着老爷子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秦老爷子气得浑身发颤,对着他的背影怒斥道:“你想毁了自己我管不住,但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毁了酒丫头,
一女侍二夫,而且这二夫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一旦传扬出去,她会被外界的唾沫星子给淹死的。”
回应他的,是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噔噔’回音。
这混账小子,不是向来禁欲薄性么?怎么一动情就变得这般偏执疯狂了?
...
茶馆。
二楼雅间内。
一个年轻女人正坐在临窗处,她时不时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又抬头看看虚掩着的推拉门,眉目间满是焦急之色。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成熟男人走了进来。
傅璇一见来人,大大松了口气,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大哥,我可算是盼到你了。”
傅戎蹙了蹙剑眉,沉声问:“你这么着急着把我从京都叫来海城,是闯了什么捅破天的大祸么?”
“哥哥。”傅璇抱着兄长的胳膊晃了两下,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我哪能闯什么大祸嘛,是萧恩,萧恩那边出了点棘手的事情。”
傅戎微微眯眼,“别跟我说他医死了人,摊上官司了。”
“......”傅璇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道:“大哥的想象力可真是足,像你如此具有想象力,如果我说萧恩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你能否接受?”
傅戎一怔,待反应过来后,脸色渐渐沉了下去,鹰眸中有怒气在流转升腾,“你说什么?萧恩还没将你娶回家呢,他就敢在外面鬼混,还有了私生子?”
上将一怒,四周的气氛瞬间凝滞了起来。
傅璇连忙解释道:“不是萧恩的错,是那个女人在萧恩不清醒的情况下偷走了他的种,还背着他生下了儿子,我请哥哥来,就是想商讨一下如何处置她们母子,是留还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