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江酒去了一趟海边别墅。
这次她没有偷偷摸摸地进主屋,而是直接放倒了外围的保镖,然后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卧室内。
时宛正坐在飘窗上发呆。
看着那抹纤细瘦弱的身影,江酒只觉眼眶一涩,丝丝缕缕的疼痛自心口蔓延开来。
七年前的时宛是什么样子的呢?
阳光,积极,天真,活泼。
七年后的时宛,虽然用都市职业女性的装扮伪装着自己,但仍旧有着名门嫡女的气质与骄傲,美得不可方物。
但自从林倾回归后,她身上可还有半点曾经的影子?
这个被命运捉弄,被情爱摧残,慢慢走向凋零的女人,真的还能找回当年模样么?
“酒酒,你来了。”
耳边响起时宛干涩又沙哑的声音,语调犹如迟暮老人,带着浓郁的沧桑之感。
瞬间拉回了江酒恍惚的思绪。
她踱步走过去,从时宛身后抱住了她,尽量用着欢快的语调道:“宛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时宛的身体动了一下,缓缓扭过脑袋,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朝她挤出一抹牵强的笑。
“你决定留在海城,决定接受陆阎王了?”
江酒摇了摇头,附身将头枕在她肩膀上,撕声道:“我的孩子没有死,他还活着。”
没死?
时宛一怔,原本空空洞洞,没有什么色彩跟焦距的眸子一瞬间亮堂了起来。
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抖着声音问:“真,真的么?”
“嗯,真的。”
江酒将情况简单跟她说了一下,然后拉着她站了起来,“宛宛,这世上不如意的事儿呀,十之八九,活着,总有希望不是么?”
时宛缓缓垂下了头,哑声道:“酒酒,你不必劝我了,从我得知他妻子因为我而自杀后,我就想通了很多事情,留在他身边看似在赎罪,实则在破坏他的婚姻,我不能一错再错了,你带我离开。”
自杀?
海薇自杀了么?
难怪时宛会做出逃离的决定,原来是受了刺激。
“好,咱们这就走,这就去开始全新的生活。”
说完,她拉着她疾步下了楼,走出客厅后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林倾得知消息赶来后,别墅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在卧室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
那儿正放着一张白纸。
走过去一看,纸上写着一行小字:
‘林倾,再见,再也不见’
看着上面的字,他似乎看到了那女人离开时的决绝与毫不犹豫。
她,终究是没能听他的话。
他要她在别墅里等着他,等他回来跟她说一句‘我没有与海薇领证,那不过是蒙蔽世人的障眼法,我也没有儿子,扬扬只是寄养在我身边’。
可她最终还是走了,留下一句‘再也不见’,然后彻彻底底从他生命里退出,消失不见了。
时宛,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么?
你我,注定无缘!
…
江酒跟陆狗一点都不客气,伸手就找他要了套私人别墅,然后将时宛安顿进去了。
卧室内。
江酒推着时宛躺在了床上,瞪眼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睡觉。”
时宛刚准备开口,这时,房门推开,江随心抱着毛绒娃娃走了进来。
“宛妈一定是想我了,所以睡不着,今晚我就陪宛妈睡。”
说些,她一个翻身上了床,乖乖躺在了时宛面前,“宛妈,睡觉觉。”
一声‘宛妈’,喊得时宛眼眶泛酸,她侧身抱住小丫头,哽咽道:“好,随心陪妈妈一块儿睡。”
江酒没说话,悄悄退了出去。
一楼客厅。
见到陆狗一点都不惊讶。
但,见到段宁让她愣了一下。
“老油子,你怎么来了?”
段宁翻了个白眼。
老油子?
什么鬼?
大嫂给他的新绰号么?
“那个,我已经跟陆霸总递交了辞呈。”
江酒切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额,我向陆霸总举荐了你,让你顶替我的位置做他的特助,当然,特助是往好听的叫,说得直白一点,就是秘书。”
江酒一脚踹过去,“滚。”
然后偏头望向陆夜白,“老狗,你为了让我做你秘书,把你兄弟炒了,是不是有点欠揍?”
陆夜白躺着中枪,脸皮狠狠抽搐了两下,无奈道:“他准备带时宛出国散心,我放了他三个月假,考虑到他是去陪你闺蜜,所以你必须顶替他的位置。”
江酒扬了扬眉,邪睨着段宁,问:“你真的有办法让时宛同意出去散心?”
“那就看大嫂给不给我这个趁虚而入机会了?”
江酒缓缓收敛了脸上的容易,蹙眉问:“她都声名狼藉了,你还愿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