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二爷冷冷一笑。
偏头望向一旁的海先生。
忍不住讥讽道:“大哥,这丫头如今都学会威胁起人来了,你要不要管一下?难道你还要心慈手软,让她一错再错下去吗?
若族中子弟都学她这样,以后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如何去约束管理自己的晚辈?”
海先生微微眯起了双眼,目光在女儿身上游离一圈之后,射向了站在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的云衡身上。
“混账东西,居然敢联合起二公主来欺骗我,说,是不是你蛊惑了她,让她这么做的?”
云衡看了海瑾一眼,眸中的神色决绝又坚定。
海瑾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下意识伸手去拽他的衣角。
她朝他摇了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她绝不允许他为了救她而牺牲自己,这么大的人情,她不想欠,也不能欠。
这个男人,以前吃了那么多苦,如今好不容易翻了身,执掌了庞大的权势,成为了人上人。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维护她而失去所有。
这对他真的太不公平了,其实相处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她大概了解了他的心意。
这个男人,或许以前对她只是抱着感恩之心。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懂得了男女之情,所以他对她大概是动了心的。
不然她也不会倾尽所有来守护她,陪伴她了。
这样一份情深意重啊,她真的是无福消受,也不知道如何去回应。
若没有遇到沈玄之前,她或许能给他一个回应。
但是如今她心里只有沈玄,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她还缠着他,粘着他,绑着他,那就是自己太过自私了。
“沈玄,不要,我不要你救我,我也不需要你来成全我。”
沈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淡笑道:“别怕,有我在呢,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也不要胡思乱想,
当年你救我一命,我一直都记在心里,牢牢的记着,如今哪怕豁出我这一条性命,我也要护你周全。 ”
说在,他直接跪在了海先生面前,颔首道:“家主,二小姐得知自己怀孕之后想过要打掉腹中的胎儿,不过被我发现之后阻拦了下来,
是我怂恿她留下孩子,也是我教唆她,让她跟你们撒谎,谎称孩子是我的,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若是要惩罚,你也应该惩罚我,既然海因家族再无二小姐的容身之地,那么请家主将她逐出家门,他所有一切的罪过全部由我一肩承担。
海瑾踉跄着滚到了地上,紧紧抱住了他,然后抬眸看着父亲,哭道:“他在撒谎,是我要留下这个孩子,逼着他跟我配合,让他认下 这孩子,
父亲,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可以随你们处置,但是你们不能动云衡一根手指头。”
海先生额头上的青筋暴突了两下,眼里迸射出了森冷的寒芒。
他极力压制着腹腔里的怒火,最后还是没能压制得住,狠狠甩了女儿一巴掌。
这混账丫头,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吗?
云衡牺牲掉自己,只为保全她一条性命,这种紧要关头,她强出什么头?
海瑾仰着头,一脸固执地看着他,又道:“是我想要留住这个孩子,才逼迫云衡这么去做的,你应该知道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为了助我达成所愿,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不等海先生开口,海二爷冷笑道:“你们两个也别浪费口舌为对方开脱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两人全都没跑。”
说完,他又偏头对海先生道:“家住,你一向自诩公平公正,如今自己的女儿犯下如此滔天大祸,你却要维护她么?
您别忘了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沈家的种,若让她离开,她回到沈家家主的身边,两人联手图谋海因家族的财产与势力,到时候我们整个家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倘若他腹中怀的只是一个名不见经转的男人的种,那么我们或许能饶了她,可如今情况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你如果这么放了她的话,无疑是放虎归山,日后会害了整个家族的,你虽然是她父亲,但你还是海因家族的家主呢,
为了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您一定要忍痛割爱,千万别让她出去投靠了沈家,携沈家的家主卷土重来,给海因一族造成巨大的创伤。”
海先生沉沉爱上了双眼,轻飘飘地道:“等咱们召开了族中大会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他们,
海瑾毕竟是我海因家族的继承人,不能就这么随意处置了,应该给她一个公平公正的判决。”
海涛有些不满,刚准备开口,被海二爷给拦住了。
“好,就听大哥的,来人,将他们丢进地牢。”
“是。”
等进了地牢,没有了自由,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由不得她说了算。
即使这丫头能保住一条命,她腹中的胎儿也必须得弄掉,绝不能留。
…
海城。
医疗基地。
两个小时的抢救,里面还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陆氏母子从病房赶来,因为时宛是江酒的好友,所以陆夫人对她很友善。
“丫头,你别太担心了,酒酒的医术那么精湛,一定会保住林家那小子的命的,
你看我,伤得那么重,后脑勺都开了嫖,最后不也被她给救活了吗?所以你应该相信她的医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更不能诅咒林小子。”
时宛深吸了两口气,撕声道:“伯母,谢谢您,以前对您多有冒犯,没想到您竟然一点都不计较,酒酒她有福气,能拥有你这样的好婆婆。”
陆夫人笑着摇头,“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是那丫头心胸宽广,不跟我计较,我才不至于错失了这么一个好媳妇儿,
不过你也是个好丫头,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赋予了你足够的苦难之后,必定会给你一个安宁的生活。”
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了,江酒从里面走了出来。
时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吓得太猛,双腿早就软了,屁股刚离开椅子,又重新跌了回去。
“酒,酒酒,他怎,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