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我是谁?我在那里?我刚才听见了什么?
师尊自称睡了她的坐骑,好家伙,一龙两用啊!
阿秋内心是崩溃的,讷讷道:“……龙,是神兽;师尊,是女修,身体是人类。人兽殊途,怎么可能……额……”
偏偏凤离脸不红,心不跳,冷静的分析着梦境,“龙性本淫,对于龙而言,物种不同,从来不是问题,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龙与牛交,生囚牛;龙与狼交,生睚眦;龙与鸟交,生嘲凤;龙与蛤/蟆交,生蒲牢;龙与狮交,生狻猊;龙与乌龟——”
“师尊不要再说了!”阿秋实在受不了了,以下犯上,打断了凤离的阐述,别看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其实才满十八岁刚刚成年,清纯着呢。
凤离叹气,“年轻人,遇事要冷静,别着急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所谓人兽殊途,对龙来说是不存在的,就没有比龙更热衷搞跨越种族这种事情了。何况,我梦中那条紫龙化成了人形,梦醒之后我记不起他长的啥样,但是感觉很帅。”
凤离顿了顿,补充一句:“这么帅的男人,我又不亏。”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龙现在已经成为阿秋最最讨厌的神兽了,他以门派为家,是个护短的人,本能觉得自家师尊被龙给“祸害”了,说道:“师尊神仙般的人物,定是被那淫龙威逼利诱。”
凤离摇头,“神兽成为修真之人的坐骑,首先要立下血契,任凭驱策,不可反噬其主,否则天降神罚,灰飞烟灭。所以紫龙不会强迫我,况且,在梦境之中……”
凤离习惯性的摸着下巴沉思,回味着梦境,“你情我愿,很多时候是我主动的,我吻了他——”
阿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手动打码。
阿秋的忍耐到了极限,他不能让师尊闭嘴,更不能以下犯上去捂住凤离的嘴。
他虽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但是他本能的觉得,如果再听下去,他这个当晚辈的就是“大逆不道”了。
所以阿秋选择捂耳朵,我不听!我不听!只看见凤离的唇上下动作,等到她嘴巴不动了,阿秋才放下双手。
到了这个地步,阿秋还在为自家师尊努力挽尊,说道:”师尊,梦境不一定是真的,不必太在意。”
凤离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梦境是我的记忆,还鼓励我讲出来么?我从头到尾讲出来了,你又堵着耳朵不听。”
这是我能听的吗!阿秋深吸一口气,扶额压住自己快要爆开的天灵盖,“这种荒唐的梦幻泡影,肯定不是回忆。师尊从此忘了,千万不要移了性情,走火入魔。师尊在筑基境界已经有十八年了,怕是遇到了劫难。我这里有一瓶清心丹,师尊每月服用一颗,平心静气,希望能够助师尊度过劫难,重结金丹。”
在修真界,修行需要度过重重劫难,从练气入体开始入门,从一级升到九级,然后到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出窍、乃至飞升,每一关都要渡劫,这个劫就是瓶颈,有的是自身天资不足,或者机缘未到,修为停滞不前;有的是遇到天灾人祸、神魂俱灭。
而最为凶险的就是情劫——这个情不仅仅是男欢女爱,而是一种失控的欲望,要么放纵欲望,要么求之不得,从而质疑修真的意义,走了极端,堕入魔道——一旦入魔,就是修真界的公敌,正邪不两立。
凤离晓得其中利害,接过了药瓶,“大战之后,我昏迷十年,从化神境界跌到筑基,复苏之后在灵泉休养十八年,始终无法再结金丹,连续两夜春梦,莫非是遇到了情劫?情劫难解啊。”
阿秋连忙安慰师尊,“解铃还须系铃人,师尊随我回到丹穴山,慢慢回忆过去,找到患结所在,定能安然渡劫。”
凤离摇晃着药瓶,“我是吃了你的补心丹才开始做春梦——你这小子太年轻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会不会把补心丹弄成了催/情丹?我以前很少做梦的,即使做美梦,也是梦见自己吃好吃的,现在好了,连续两晚梦到自己睡男人——昨晚干脆睡了自己的坐骑,这也太巧了。”
阿秋听了,第一次对凤离露出冷脸,“师尊,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不知能质疑门派这十八年来所有弟子四处奔走,为炼制补心丹收集的药材。补心丹的丹方皆是修真界的奇珍异宝,单是一味凤凰胆,师父就苦苦追寻了八年。”
“这两年来,黄鹤为了采集雪莲蜜,差点被天山的熊妖把羽毛给薅秃了。而我,为了取鲛人泪,差点成了南海鲛人国的驸马。”
“什么?”凤离吃了一惊, “你……差点入赘鲛人国?”
凤离一扫阿秋肚脐以下三寸部位,“你为了给我炼制补心丹,牺牲色相,用了美男计,失身给了人鱼公主?”
阿秋再也忍不住了,以下犯上,对着师尊怒吼道:“我没有失身!我和鲛人国国王谈好的,十颗化形丹交换一升鲛人泪,结果交货那天,他们出尔反尔,非拉着我当驸马才肯兑现鲛人泪。把我逼得拿出银锅,威胁要把南海烧开了,才带着鲛人泪脱身。”
凤离被晚辈吼了一顿,依然面色如常,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了鲛人国的驸马,也不可能失身的——因为修真的人,皆是从练气入体开始,若要练气,女人首先要斩赤龙,男人要擒白虎,个个不孕不育。你都练气五级了,早就锁了‘白虎’,精气不能外泄。”
“这个鲛人公主也真是糊涂,应该抢一个凡人当驸马,和你在一起又生不了小人鱼,何苦来哉!差点连人鱼宫都被你煮熟了。”
修真界,男修士擒白虎不至于阳痿,只是没有小蝌蚪,不能让女性受孕。
师尊!这不是重点好!阿秋竭力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来,说道:“补心丹是严格按照丹方的要求炼制的,绝无偷工减料,我上个月刚刚炼成,悉心保管,不可能和其他丹药弄混。何况,我们丹穴派是名门正派,绝对没有类似催/情丹这种邪物。”
师尊,您对名门正派有什么误解?
阿秋大义凌然,以证清白。凤离置若罔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跑偏的路上越跑越远了,她自顾自道:“不对,鲛人国和修真界有来往,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修真界都是不孕不育的,人鱼公主执意要你当驸马,肯定不是为了生小人鱼,她是为了……”
凤离推理出了人鱼公主的“作案动机”,顿时双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瓮声瓮气的说道:“啧啧,人鱼公主啊,你这纯属道德问题。”
阿秋:师尊现在疯疯癫癫的,连坐骑都不放过,和人鱼公主的道德半斤八两,就不要互相嫌弃了。
忍住,师尊以前是正道的光,修真界的凤离大神。她只是病了,脑子生病了,我不要和一个病人计较太多,振兴丹穴派的重任还在师尊身上呢。
阿秋正要再劝凤离回去,房门被拍的震天响,是店小二的声音:“女英雄?杀蛇的女英雄,请问您醒了吗?有急事找您。”
凤离一抬手,房门自开,“进来。”
店小二一进门就看到阿秋在房间里,顿时一楞,“这位男客……昨晚一直在客房啊?”
阿秋正要解释,凤离问道:“什么事?”
店小二整天迎来送往,见识多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一待一整晚,说出去会影响客房的名声,还会得罪客人,便当阿秋不存在,说道:
“外头好多人要求见女英雄,问那个蛇肉蛇骨还有没有,他们愿意出十倍的价格。人太多,快把我们的门都挤破了,我们做生意的,当然是客人的安全为重,不敢放他们进来,先问问客人的意思。”
凤离好奇,将窗户打开一个缝,看着楼下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堆在一起议论纷纷。
原来昨晚城里的人用各种烹饪方法分食了四分之一的延维之后,身体都各有变化,毕竟是上古神兽,虽然食用的效果不像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就地成仙,但也有奇效。
比如瞎子复明了、瘸子扔掉拐杖可以走路了、少白头的头发变黑了、脸上长痘的少男少女醒来后皮肤光滑弹润、发际线倒退快要秃头的写书人头发变得浓密、饱受失眠困扰的睡了好觉、老态龙钟的可以一口气爬五楼。
而那些买了蛇骨和枸杞一起泡酒喝的男人们,昨晚床板吱吱复吱吱响到了下半夜,鼻涕变成了窜天猴。
如此奇效,一传十,十传百,天亮就传得满城皆知,人们疯狂涌进凤离租居的老破小房屋里求“神肉神骨”,却扑了个空。
后来不知是谁透露凤离住在饕餮楼客房里,就转道来此。
人们闻风而动,越来越多,包围了饕餮楼,甚至有人翻过了院墙,不顾店小二的阻拦,上了楼梯,敲开一间间客房找凤离!
别说是肉和骨头,凤离连一滴蛇血都没有啊!
阿秋乘机说道:“房子不能回了,师尊还是随我回丹穴山避避风头。”
凤离不想惹麻烦,连忙把挣得的银子卷进包袱里跑路,祭出紫电剑,阿秋也跳到紫电剑上。
“站稳了。”凤离说道,便御剑从窗户里飞了出去,秋风瑟瑟,差点把阿秋吹下去,阿秋就紧紧搂住了凤离的腰。
凡人们仰头看去,但见一对神仙眷侣相依相偎,站在一道紫光之上向东飞去。
求“仙药”不得,人们就凑钱把凤离租的老破小房屋买下来,改成了一座祠堂,供为庇佑当地的神灵,还请画师描绘了凤离和阿秋的画像,每日香火供奉,香客们络绎不绝。
入夜,祠堂来了一群修士,他们看到了画像,当即御剑飞行,朝着丹穴派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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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离:我梦到……
阿秋:我不听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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