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一针见血的说道。
萧凤栖唇瓣抿的很紧。
“对,本王是很自私。”
没想到萧凤栖直接承认。
“我身中剧毒,命不久矣,若是告诉你,裴翎就是萧凤栖,你还会爱我?还会让我靠近你?你不会!既是已经知道答案,那本王为何要去说,就以裴翎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不好吗?
我已中了火寒蛊,而且只有唯一的解蛊之法,我既是已经爱上你,又怎么可能会去碰别的女人?
所以,秦臻,从本王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本王就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因为,本王既不能接受去碰别的女人解蛊,又不能碰你让你死,所以,本王唯有死路一条!”
萧凤栖的声音有种苍凉感,这是他一直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很痛,但是事实。
“本王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爱上我,记得我,哪怕我-日后不治身亡,也依旧要在你心里留下位置。”
萧凤栖道。
语气中的霸道和强势丝毫不加掩饰。
秦臻抿着唇瓣,听着这几乎是剖白内心的话,久久没有说话。
她觉得荒谬。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
是她不配拥有爱情么?
“臻儿,除了裴翎的身份是假的,什么都是真的。”
萧凤栖道。
他眼睛有些压抑的红。
“臻儿,本王本也就剩下不到三个月的命,没求别的,只想跟你在一起。”
他顶着一张风华绝代的脸,露出的最冷硬的表情,说出的最戳心的话。
萧凤栖这个人,骨子里都印刻着矜贵,他的这一面也只有她一个人见过。
秦臻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那里,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不开口,两个人之间就显得安静极了。
秦臻其实内心的荒凉的,愤怒的,眼前这个人骗她,她很生气,很难过,但是更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她爱上了一个叫裴翎的男子,但他快死了。
她重生而来,本就独孤的活着,内心苍凉,找不到栖息之地,终有一人走进她的心里,成为她的救赎,可是这份救赎却标了期限。
她该怎么办?
萧凤栖的自私岂止只是隐藏了身份?他的自私在于,他快要死了,而她却无能为力。
他怎么能自私的让自己爱上一个快死的他?
秦臻突然就觉得难受的不行,想到之前萧泓宇对她的敌对,那厌恶仇恨的视线,在想到她如今的境遇,她的眼睛突然就红了,毫无预兆。
“臻儿。”
萧凤栖看到秦臻犯了红的眼,心口一疼。
这个时候却见秦臻抬起头,那双泛着红的眼沉默而又悲怜的看着他,只听她道,“萧凤栖,我恨过很多人,恨秦虹红霜,恨秦奎,甚至也曾恨过萧泓宇……”
她一一数着,这些人是造就她生命悲剧的源头。
尽管今日她知道萧泓宇是无辜的,在她惨死的前生,并没有萧泓宇的手笔,然而她内心的欣慰和悲痛丝毫没有少一点,只觉得命运弄人。
“但是……”
秦臻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动了动唇瓣,终于开口,“但是,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及我恨你,恨你毁了我的希望,爱情,救赎,和依赖。”
一句话,让萧凤栖瞳孔猛地眯起来,心在这一刻也沉到了深渊。
他从来没想到,他的隐瞒欺骗,真相曝光的那一天,秦臻给他的指控竟会是这般的严重。
所有人加起来,不及对他的恨?
一时间,萧凤栖禁了声,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恨你毁了我对人最基本的信任,恨你毁了我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爱情,你让我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明天如今只剩下黑暗,你让我的心出了仇恨只剩下冷漠,你让我……”
秦臻越说越激动,隐忍半晌的眼泪也不自觉的落下。
她看着眼前的人,哽咽,悲戚,“萧凤栖,我宁愿从未认识你,从未认识裴翎。”
萧凤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臻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面前的姑娘眼中只有一片悲戚,再没有了半点儿光。
好像那个昨天才坐在他腿上,眼中泛着娇嗔的光的秦臻,彻底死去了,而他是刽子手。
萧凤栖如坠冰窖,抓着秦臻的手都不自觉的松了力道。
“因为知道是我,所以就这般无法接受吗?”
良久才听到萧凤栖的声音。
秦臻看着面前这人,想到过往一切,那种疼痛窒息感再一次席卷全身,秦臻抿唇,眼睛微红,“对。”
萧凤栖握住秦臻的手一颤。
“你之前,不是答应本王,会原谅我一次吗?”
萧凤栖嗓音暗哑,费力出声。
秦臻眼眶一涩,便想到了那个的午后的巷子,萧凤栖截住她,就为了让她答应这个条件,当时她只以为他莫名其妙,如今想来,却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
“我反悔了。”
秦臻扔下这四个字。
萧凤栖的手一下子泄了力道,松开了秦臻的手。
“萧凤栖,你走,别再来找我了。”
秦臻说完这句话,抬起脚便朝着将军府走去,脚下的步子有些机械,萧凤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
所以萧凤栖没有看到,秦臻在转身的一瞬间,隐忍半天的眼泪终于从眼眶中落下,泪流满面。
秦臻回到君家之后,从管家得知君父不在,便直接去了君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午睡起来之后便在看一本佛经,得知秦臻过来,刚将佛经放下。
“丫头,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怎的眼睛这么红?”
君老夫人一看就看出秦臻情绪不太高涨,尤其那双泛红的眼让她心里咯噔一下,当即便问出声。
秦臻摇了摇头,“祖母,你别担心,我没事。”
秦臻心里有些温暖,君家人给她的心疼和在意是她最后的栖息之地。
“其实我过来找祖母,是想跟祖母打听点儿事情。”
秦臻想了一下,终是开口道。
“什么事?丫头你说。”
君老夫人道。
“叶宗门,祖母听过吗?”
秦臻开口,她想到叶知秋那个人,今天的冲突绝不可就这么善了,虽然只是短短时间的相处,但是秦臻看的出来那个叫叶知秋的性格嚣张,目中无人,且心思狠毒。
就冲她抢她东西不成,接着就动手打人,且还在打斗过程中下毒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个叫叶知秋的绝对不是个良善之人,且必定报复心极重。
虽然当时她说了,若要报仇,尽管来找她,但是难保她不会对君家人下手。
对于叶宗门,她知道的不多,所以才想着回来打听一下祖母,务必做到知己知彼。
“叶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