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明禁不住说:“哇,我们碗里的虾,跟他们的不一样。”
朱晓燕也发现了自己的饺子跟其他人的不一样。
她们惊讶地瞧着朱晓华、杨忠福,自豪地想,我哥现在不一样了,不但受到礼遇,而且连吃的饭菜都比别人的高一个档次。
有食客转头瞟到了他们碗里油炸金黄的大虾,忍不住问:“老板,他们这是什么饺子,怎么跟我们的不一样?”
杨忠福微笑着答:“油炸大虾羊汤饺。”
食客在墙上菜谱上瞧了一圈,没发现这道饭菜,接着又问:“你这道饭菜,食谱上怎么没有?”
杨忠福说:“食材有限,我们只供给特别的宾客。不对外出售。”
有人瞧了瞧自己的碗,又瞧了瞧站在门口排队的人群,气不打一处来。
他刚才也是排了很久的队,才进来吃饺子的。
没想到,眼前这三人,一个小伙子,两个小孩,居然不排队,而且吃得比自己好。
有人小声嘀咕:“老板,你不会见他有钱,所以特殊照顾吧。”
还有人说:“人家骑着摩托车来的是贵宾,而且跟老板还有过业务往来,所以也正常呗。”
“正常个屁,骑摩托车来的,跟我们骑自行车、走路来的待遇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少人在心里直骂这老板杨忠福太势利,见钱眼开,见人下菜。
朱晓华觉得这样下去,势必再次引起公愤。
他掏出六块钱给杨忠福,说:“杨老板,多谢款待,我记得你这油炸大虾羊汤饺是两块钱一份吧。来,这是三碗饺子的钱,快收下。”
杨忠福低声说:“不用。”
朱晓华正欲再把钱递过去,忽然又一辆摩托车驶过来,停在了饺子馆门口。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舅舅黄仁,以及小表弟黄俊。
“哟,黄老板,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啊,稀客稀客!”
杨忠福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
黄仁把摩托车钥匙交给杨忠福,说:“我来附近办点事,想起你这饺子馆,正好又到饭点了,顺便就带着儿子过来一趟。”
黄俊不等杨老板招呼,熟练地走进店里,径直往朱晓华的桌子而来。
“呀,爸,我们常坐的座位被人占了。”
黄俊喊了声,同时看到了朱晓华兄妹三人。
朱晓华三人抬起头,同时发现了他。
“呀,朱晓明!”
黄俊惊讶地喊了第二声。
黄仁也大步走进店里,看到了朱晓华兄妹三人。
“晓燕、晓明,你们怎么在这里?”
黄仁也惊讶起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们不应该在工厂里干活,替我赚钱的吗?”
“喂,又来两个插队的。你们俩能不能先排队?”
店外排队的人群再次叫喊起来。
这些人都对不排队的黄仁、黄俊气愤不已。
有人朝杨忠福喊:“他们俩人不会也是特殊照顾,不用排队的吧?”
杨忠福说:“你猜对了,黄老板是我小店的常客,而且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麻烦各位继续排队,再等等。”
这次有人终于愤怒了,他一甩手离开队伍,说:“老子不吃了。”
也有几名排队的人跟着气呼呼地离去。
杨忠福小声嘟囔:“不吃正好,人多了我这里也招待不下。”
杨忠福在店里环视一圈,只有朱晓华这桌还能挤挤坐一起。
他刚才又听见黄俊在喊朱晓明的名字,黄仁也在跟桌上的两个小孩说话。
杨忠福说:“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正好,你们挤挤坐一桌吧。”
杨忠福搬来两张凳子,放在朱晓华对面,示意黄仁、黄俊坐。
黄仁一撩皮衣,大马金刀地坐下,说:“晓燕、晓明,舅舅我现在可是你俩的监护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能离开工厂。”
“监护人?”朱晓华气得直想笑,“他们有哥哥在此,谁个王八蛋还敢有资格说是他俩的监护人?”
舅舅黄仁一愣:“喂,朱晓华注意素质,你怎么能开口骂人,我是你舅舅。”
朱晓华气板反笑:“舅舅?你算哪门子的舅舅?”
“如果你真的是舅舅,不会把他们两个小孩送到黑心工厂里当童工,每天从早工作到晚,忍受着工厂领导的皮鞭和毒打,而工资却只有微薄的几毛钱!”
黄仁说:“喂,朱晓华你别不识好歹。你爸妈死了,你甩手离开洛城,留下两个未成年的弟弟妹妹不管。若不是我这个当舅舅的好心收留他俩,给他们找份工作,留口饭吃。他们俩早饿死在街头了。”
朱晓华怒极:“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这个舅舅了?你把他们送到那种地方劳动,究竟安的什么心,你自己最清楚。”
“我离开洛城时,给他们留了足够的粮食。没有你这个心肠狠毒的舅舅,他们俩只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黄仁说:“我当时领养你弟弟、妹妹是获得许可了的。不管你怎么说,他俩现在的监护人是我。现在,我要你们俩吃完饭之后,便回工厂去工作。先把你妈妈看病欠我的钱还了。”
朱晓燕说:“我们在工厂劳动了两个月,欠你的钱早该还完了。”
朱晓明也嘟囔着说:“你骗我们,说我哥去潞城再也回不来了。如果不是你骗我,我当时也不会跟你走。”
朱晓明想着当日自己在大街上捡垃圾,舅舅骑车过来,说要带他去工厂赚钱的情景。
朱晓燕说:“你先骗走我弟弟,然后又把我骗过去。你不是好人。”
朱晓燕当时见弟弟两天没有回来,便也匆匆出门去找。结果在石窟景区附近碰到了舅舅黄仁。
他似乎早已经等候在那里。
他告诉朱晓燕,答应让舅舅做监护人的话,便带她去找弟弟朱晓明。
朱晓燕当时彷徨无助,哥哥、弟弟都失散了,举目无亲,她也只好答应这个舅舅。
后来,在她答应舅舅黄仁之后,便被带进了工厂时,跟弟弟朱晓明一起干活。
虽然她也几次想着求救,但是想到自己如果留在工厂的话,还能照顾弟弟,以免弟弟被人欺侮,她便退却了。
谁知在工厂一干,便干了近两个月。
直到哥哥朱晓华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