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见她突然这么乖巧,还小小惊奇了下。
转而更高兴了:“这丫头长得真好,笑起来好看呐。”
“奶奶也很好看,雍容华贵,又很慈爱。”
李老夫人笑得更欢快了。
她指着陈小桑笑着对儿媳妇道:“瞧瞧这丫头多会说话,把我这老婆子哄得高高兴兴。”
李家夫人便道:“娘本就慈爱,她不过随心说话罢了。”
这话听在李家老太太耳朵里,便很是刺耳。
这个儿媳妇,不会看事,连一个十多岁的丫头都比不上。
李家老太太心里不满,也不会当着陈小桑的面说自家儿媳。
她转而拍拍自己身边的软褥子,招呼着陈小桑坐下。
陈小桑也不客气了,径直坐在李家老太太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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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们就这么高高兴兴坐一块儿了,李方傻眼了。
他奶奶不该生气么。
还有这个野丫头,不该也跟他奶奶吵起来么?
李方这会儿嘲讽上了:“你不是牙尖嘴利吗?怎么到我奶奶跟前,变得这么听话了。”
“我只对不好好说话的人牙尖嘴利。”陈小桑反驳。
李方气得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一会儿她就该原形毕露了。
可惜,陈小桑丝毫不如他愿,甚至还跟李老太聊得起劲儿。
李老太太乐呵呵道:“你这丫头可真能耐,我这个孙子啊,往日只有他气别人的份,头一回瞅见他被别人气着。”
陈小桑疑惑问她:“您不生气吗?”
“我巴不得他被人气气呐,做什么要生气?”
李家老夫人高兴道:“他啊,被我们惯坏了,任性得很,除了他爹,谁都不怕。”
说到这儿,李家老夫人还瞪了李方一眼:“往日我们劝他,他不听,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惹出祸来,让他爹知道,便是一顿毒打。我明知道他错了,又舍不得他被打,总想护着他。这不,让他更不服管教。”
李方听得不痛快:“奶,你跟别人说这些做什么?”
李家老夫人满脸笑容道:“这会儿知道丢人了?”
李家夫人忍不住帮腔:“娘,方儿二十多岁了,不能跟小时候一样说他了。”
“还知道他二十多了?”李家老夫人冷了脸:“见天就知道在外头惹祸,也不回家陪陪自个儿媳妇。我还等着抱曾孙子,这么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抱着曾孙?”
李方反驳:“我大哥不是给你生了不少曾孙子吗。”
“那是你大哥生的,不是你。”李家老太太应道。
责备完李方,李家老夫人便对陈小桑道:“你不用顾忌我们,平日里多气气方儿。谁要是给你脸色看,你找李奶奶,李奶奶给你撑腰。”
陈小桑为难:“可是他很凶,我不敢。”
一旁听了个全程的李方气笑了。
她哪里不敢了?
从头一回见面到现在,她哪次不是把他气个半死?
李方嗤笑:“得了吧,刚刚是谁跟我吵架?”
“那是因为李家奶奶在,我知道她是很慈爱的人,又通情达理,肯定不会任由你欺负我,我才敢说真话的。”
这话当然是陈小桑忽悠人。
李方一口气怄在胸口,怎么也出不来。
一旁的李家老太太听得高兴大笑:“我们都没见过,你这丫头怎么知道我会护着你?”
“我虽然没见过李奶奶您,可我见过李将军呀。他器宇轩昂,人又正气,肯定是家里教得好嘛。”
听到她夸自己儿子,李家老太太更高兴,越看陈小桑越喜欢。
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
李家夫人说不上高兴。
这丫头的意思,不就是方儿不懂事,是她这个娘不通情达理才教导出来的么。
李家夫人偷偷瞪陈小桑一眼。
因着太快,陈小桑没瞅见。
哪怕瞅见了,她也不会在意。
她又不是银子,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
李家老夫人通情达理,她哄一哄,李家老夫人便不会为难她。
所以陈小桑一上马车,见到两人的脸色神情后,便果断选择跟老夫人说话。
李方听不下去了,丢下马车里的人,大跨步走到沈大郎的面前。
他扬起下巴,对沈大郎道:“想进东林学院?求我,只要你开口,我跟先生们打声招呼,你便能进学院。”
沈大郎淡淡看他一眼,道:“你考上再说。”
李方被堵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他可是被他爹下了通牒,今日必须进东林书院。
也不知道那些迂腐的老头子会不会故意为难他。
李方正思虑,一位老先生走过来,瞥了一眼李家的马车,便直接看向沈大郎:“来考试的学子么?”
沈大郎恭敬应道:“是。”
“跟我们进来吧。”老先生招呼一声,便招呼沈大郎。
一旁的李方很不满,双手抱胸:“先生,我们明明站在一块儿,你怎么光叫他不叫我?”
刚刚他还跟沈大郎吹了牛,这会儿便被老先生给戳破了。
这让他多没面子。
老先生无谓看向他:“李家二公子,我认识,不需要另外盘问。”
李方得意地瞥了眼沈大郎,对上老先生:“我爹跟你打招呼了吧?我今日只是来走个过场。”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
可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老先生很是恼怒。
这不是公然告诉其它学子,他们学院不够公正么?
老先生本就对这种中途插人进学院的事很不满,这会儿听李方这般说,他气得一甩袖子,道:“老朽教不了你,你还是另找先生吧!”
李方简直就是跳起来朝着老先生喊:“你不收我,我还不愿意进你们学院呢!又不是国子监,你们傲气什么?”
沈大郎头一回见这么跟先生说话的学生。
他忍不住多瞥了眼李方。
今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先生可是最在意自己名声的。
果然,先生气得连说了三个“好”字,气道:“我们东林书院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恕不远送!”
沈大郎淡淡劝说:“先生莫生气,他只是意气用事,并非对先生不敬。”
“什么意气用事?关你什么事,要你帮我说话了吗?”
李方简直要气炸了。
刚刚才让沈大郎求他,他便帮沈大郎跟先生好好求情。
谁料到,这会儿竟然翻了个个,让沈大郎帮他说话了。
这什么破学院,先生比国子监的还烦人!
老先生气得鼻子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