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他们猜下去,只会越说越远。
沈大郎直接道:“昨晚有黑衣人蹲在小桑屋顶,我手上提着桶,丢过去,被他一剑劈成两半。”
“黑衣人是什么人?”陈二树瞪大了眼。
陈小桑道:“全身穿着黑衣服,连嘴巴鼻子都用黑布遮起来的人。”
“这么见不得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陈二树很快反应过来,拧了眉头:“这是来害我们的?”
陈小桑扭头就问沈大郎:“大郎哥最近得罪人了吗?”
沈大郎无语:“你怎么想到是我得罪人了?”
“因为我二哥不会得罪人,我也没有。”陈小桑应道。
她二哥一直在小竹楼干活,平日里都是对别人笑脸相迎。
她也是一直在陈家抄书,压根没跟外头多少人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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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沈大郎,又是学院,又是去棋社,见的人多。
他们三个人怎么看,沈大郎都是最有可能得罪人的那个。
沈大郎被她盯得受不住了,别开视线,就对上陈二树怀疑的目光。
沈大郎:“......”
见他不说话,陈二树便安慰道:“大郎啊,我们不是怪你。咱得把事儿弄清楚,才好解决,对吧?”
沈大郎更无语了。
陈二树想想,少年心性嘛,肯定是要面子的。
他哥俩好地搂着沈大郎的肩膀,笑着拍了拍:“你得罪人了也不要紧,跟二哥说,二哥帮你去赔罪。就是低个头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大郎瞥他一眼,道:“昨晚那黑衣人是来找小桑的。”
陈二树笑容僵在脸上。
“我最近都没接触外头的人,应该没得罪人,会不会是他找错了呢?”陈小桑反问。
沈大郎深深看她一眼,并不想隐瞒:“他揭开了四片瓦,一眼能看到床上熟睡的你。若是找错了,早该离开。”
若是找错人,揭开两块瓦足以看清,不会一连揭开四片瓦。
陈二树再瞅向地上那被劈开的木桶,一阵后怕。
这可是有武功的人呐。
昨晚要不是大郎,小桑怕是就被人给伤着了。
要是那人再坏点,小桑怕是没了。
陈二树一想到那个后果,便热泪盈眶:“大郎啊,你大晚上不睡还是有好处的,这就救了小桑一命呐!”
陈小桑点头:“我们一直被大郎哥的琴音吵,可算有回报了。”
沈大郎觉得头疼:“你们两个是夸我还是贬我?”
“夸你呢。”陈小桑立马应话道。
陈二树大义凌然,就差拍胸脯了:“你二哥是恩将仇报的人吗?”
“不是,娘一直说我们家的人都重情重义。”陈小桑立马给全家人脸上贴金。
陈二树附和:“就是这么回事。”
他满脸认真地拍拍沈大郎的肩膀,道:“你救了小桑一命,算二哥欠你的。”
沈大郎道:“若是这么算,二哥怕是要还不清了。”
“你是说他还会来?”陈二树双眼瞪得老大。
沈大郎摇头:“我不知道。”
陈二树心情沉重起来。
“会不会是......”陈二树说到一半,不再说下去,而是给沈大郎使了个眼色。
沈大郎说不准,只能道:“我与那人过了一招,那人武功不低。”
这些日子他们除了陈祎和李方,便没得罪过别人了。
从之前李方的态度,就知道不会是他。
剩下的只有陈祎。
若是陈祎倒还好,如果不是,就只剩下之前害死小桑亲娘的那人了。
这些昨晚沈大郎就想到了,只是再次想起来心情还是没法轻松。
陈小桑看着两人当着她的面打哑谜,决定不再装傻了。
她道:“到底是谁要伤害我?”
陈二树便道:“一看就是来找大郎的,怕是他打不过大郎,想着把你抓起来威胁大郎呐。”
背锅的沈大郎默不吭声。
陈小桑叹口气:“二哥不要骗我了,大郎哥都说了不会找错,那人就是来找我的。”
陈二树还想再说,却听陈小桑道:“是不是害死我亲爹娘的人也来害我了?”
陈二树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惊呼:“你怎么知道?”
“爹娘说话时我听到的。”陈小桑小手一摊,自然道:“他们以为我睡着了,说起我亲爹亲娘,我才知道我不是亲生的。”
沈大郎诧异地看向她。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
毕竟这丫头一开口就说要嫁给他。
那不是表明她很早就知道他们有婚约的事?
陈二树张张嘴,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除了震惊,他还怅然若失,心头好像空了一块。
他想把这事儿揭过去,可想到陈小桑从小的聪慧,他又放弃了。
他问陈小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小桑想了想,应道:“我四岁就知道了。”
爹娘可真不靠谱!
陈二树心里埋怨了一句。
以为她年纪小,又睡着了,就能当着她的面说这种事了?
看吧,她早知道了。
陈二树复杂地看向陈小桑,问道:“怎么没听你问过这个事?”
一般的孩子要是知道这事儿,不该找大人问清楚么?
可是这么多年,从来没听小桑提起过,要不然他今儿也不至于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陈小桑白了他一眼,应道:“我要是问了,爹娘该多伤心呀。”
沈大郎道:“你爹娘对你比亲生还好。”
“对呀,爹娘对我很好,哥哥嫂子们也对我很好。我很喜欢我们家,一点都不想离开。”
陈小桑说的很坚定。
上一世她见惯了各种亲人反目,各种丑恶,甚至连她都是被身边最信任的人杀死的。
原本她已经对那些所谓的感情失望至极。
是老陈家给予她温暖,让她感动,甚至被宠得狠了,她又娇气又矫情。
若是被前世的人看到,一定会不敢相信这是她。
对于她来说,那对从没见过的亲生爹娘不能与陈宝来和李氏比。
“你们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人!”陈小桑用稚嫩的声音,喊出最坚定、藏在她心里最深处的声音。
她想保护他们,想给他们过好日子,想让他们健健康康。
陈二树眼圈发热,鼻子也泛酸。
他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道:“小桑,爹娘没白疼你。”
沈大郎实在看不下去了,从旁边端了长条凳放在两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