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 一条条河道交错,种满了莲叶。 一位红裙佳人凭栏眺望,眉宇间充满了忧愁。 肌肤如玉,气质清冷。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其身后跟随一名青衣少女,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同样面容绝美。 但和红衣佳人相比,仿佛萤虫与皓月。 几十步外,欣赏美景的陈洛狠狠掐了一下大腿,使自己清醒过来。 冷静! 一定要冷静! 这些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修士! 靠近了些。 陈洛轻咳一声:“不知左姑娘找我陈某何事?” 一方凉亭中。 陈洛坐在石台上,倒上亲手沏的香茶。 这种茶是陈洛亲手栽培的,绝不对外出售。 茶香四溢。 左轻衣回过神来,忍不住品尝几口。 随后道:“陈庄主,叨扰了数日实在过意不去,明日我们就该走了,特意和庄主打声招呼。” 该走了? 陈洛怔了怔神,脱口而出:“那请把这些天的房租交一下。” 房租? 左轻衣险些没反应过来。 这片天下都是她打下来的,竟有人敢收她房租! “房租稍后我会让紫衣给你送过去。” 紫衣是左姑娘身后跟随的少女。 “临走之前,我想请教陈庄主三个问题。” “左姑娘请问吧。” 陈洛都习惯了。 建立洛凤庄以来,不知多少人向陈洛请教成功的商业秘诀。 陈洛也不吝啬,将自己的知识倾囊相授。 但可惜成功的人寥寥无几。 大多数人即便知道了陈洛给出的方法,可稍瞬即逝的机会以及面临的风险也会让他们知难而退。 据左轻衣说,她们来自青州南郡的左氏家族。 想必接下来要问的也是这方面的东西。 陈洛都准备好了措辞。 “大周陛下奋六世余烈一统中洲,做到了很多人想做没能力做的事。但三个月前陛下外出巡游,却遭到了帝国余孽刺杀,虽侥幸逃脱可也失去了音信。” “眼下周国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朝堂暗流涌动,这既是我们商人的机遇,也是从未遇过的浪潮!” 陈洛砸吧一口香茶。 不愧是左氏家族的独女,见解独到,值得栽培。 “第一个问题,在庄主眼中,这天下将会如何走势?” “第二个问题,如果你是周国陛下,你会如何做?” 左轻衣牙口犀利,几日接触下来,她明显感觉到陈洛的见识远远超过当今这个时代。 若不是凡人身份限制,只怕他的成就远不止此! 到了最后一个问题,左轻衣将杯中浓郁的香茶一饮而尽。 犹豫了些许,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第三个问题,敢问庄主,陛下以一己之力,横扫上千势力,平定天下,你如何看待女帝左轻衣这个人?” “噗!” 陈洛口中的茶一口吐了出来! “左姑娘,陈某这里倾囊相授,你可不要害我啊!” 这个生产力落后的时代,人们的思想格外封建。 凡人妄议陛下,可是会株连十族! 陈洛可不想自己死的这么冤。 “怎么会?庄主,小女子是真心请教。这里又没有外人,不会有人知道。” 左轻衣眼神充满希翼,楚楚可怜。 陈洛差点心软讲了出来。 他坚定摇摇头:“不行,这是周国的禁忌,左姑娘莫要自误。” 犹豫些许,左轻衣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 一面刻着龙飞凤舞的“周”,另一面刻着金色的“左”字。 “这是我们家族的令牌,拿着它你便是家族的贵客,以后和左氏家族交易,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陈洛身为青州最大的商人,每天的交易不可计数。 有了令牌,可以省下不少钱。 “我看你一介凡人,这个蚕丝甲就当赠送给你了,只要不遇到先天高手,保你性命无忧。” 蚕丝甲是由天魔蚕吐出的丝编制而成,柔韧无比。 有了它,性命上多了一层保障。 想不到左姑娘竟将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自己。 陈洛将这两样东西收起来,谢道:“既然左姑娘问起,陈某当无不言。” “这三个问题,我倒着回答,先谈谈陛下这个人。” “哦?” 左轻衣神色激动,呼吸急促起来。 “陛下这个人,出身卑微,在别的国家做了十几年质子,经历了太多苦难。” “回到自己的国家后,立刻进行改革,清理掉数不清的贪官污吏,同时开办学府,招纳天赋绝佳的孩童,短短数年,周国就成为了最强大的国家。” “向外征战,身先士卒,对降卒也格外优待,深得民心,所以统一中洲也在情理之中。” “后人给女帝的评价,这是一位千年从未有过的贤明之君!” 左轻衣一喜,嘚瑟地瞟了一眼身后的随从。 看吧,连青州第一大商都对朕有如此高的评价。 平复敌国余孽根本不是事。 “但是……” 左轻衣心中一紧:“但是什么……” 陈洛抿了一口香茶。 “左姑娘,咱们这是评价陛下,只要你我不泄露出去,没人知道,你放松些。” “在我看来,左轻衣这位女帝,乃周国历史上最大的昏君,昏聩至极!” “万古昏君,非陛下莫属!” 啪嗒。 左轻衣手中的青瓷茶具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大胆!你……” 紫衣话未说完便被左轻衣瞪了一眼。 “不好意思庄主,小女子一时受惊,摔坏了茶具,稍后我会让紫衣跟你赔偿。” 陈洛点点头。 一个茶具不值钱。 “想不到咱们陛下还真有脑残粉,你个丫头看什么看!” 陈洛也是飘了。 放在以前,他绝对不敢这么和修士说话。 左轻衣脸色苍白坐了下来,她银牙紧咬:“陈庄主,你说说看,女帝如何昏聩了?” 她心地善良。 从小在他国当做质子,与凡人农夫一起生活。 如今即使当上了女帝,也没有丝毫帝王架子。 即便有人当众骂她,她也不会气到诛人九族! 但陈洛骂她昏聩,若是说不出个所以来。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