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东不敢睁眼,只是一个劲地道着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左青再怎么说也是个土匪头子,一门之主,也是有脾气的好?
自己都已经这么主动了,他居然还不领情,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她银牙一咬,身子再度欺上。
闺房就那么大,宁东的后背完全靠在了床架子上,已经退无可退。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左青能清楚听到他紧张的心跳声。
宁东紧紧闭着双眼,双手高举着,推又不是,不推又不是,小脸涨得通红,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此时的心绪杂乱得很,脑子里一直在回响四叔曾经说过的话。
好看的女人果然最是可怕,亏自己还以为她与众不同,是个女中豪杰,可交之人。
左青看到他这副青涩模样,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弧线,心里的害羞一下就减少了许多,故意冷哼道:“占了便宜就想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占了便宜!
宁东脑瓜子一下‘嗡嗡’的。
她说什么?
他生无可恋地想着,难道是自己借着醉酒,大错已铸成?
那自己跟那些该杀的采花贼又有何区别?
宁东慢慢张开双眼,满脸愧疚地望向左青。
他想要解释,想要安慰,想要道歉,可所有的话全都说不出口。
左青那张微红的脸庞靠得极近,她口中呼出的微热气息,吹在脸上有点痒痒的。
这还是宁东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她的脸。
左青的五官轮廓分明,单论起来都算不得有多好看,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异常的协调,不但看起来十分养眼,而且带有一种她独有的飒爽英气。
特别是她现在咬着下唇,满面娇羞却要故作勇敢地直视着宁东的眼睛。
她的这种倔强,让宁东都忍不住失了神。
“我……”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左青的手掌掩住了口。
左青紧紧地抱住了他,慢慢将自己的头倚在他的肩上。
“我不怪你,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左青十五岁时就成了毒龙寨的大当家,虽然手下有好几百肯为她出生入死的弟兄,但是她还是会觉得孤单。
这种感觉好奇妙,有个人依靠,真的让她很安心,什么的不想,就很舒服。
她真希望能一直这样依靠下去。
不过宁东就不这么想了。
此时他们两人身上的衣衫都极薄,身子又贴在一起。
他唯唯诺诺,好想提醒她男女授受不亲,可一想到自己所犯的错,又不敢开口了。
就在这时,窗外边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叹:“唉,真是猪头猪脑!”
“谁!”
左青被这声音惊得花容失色,放开宁东,双腿一蹬,直接窜到了床上,抓起被子掩住了自己的身体。
她正四处寻找自己的长剑,就听到宁东兴奋地喊了一声:“四叔!”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居然不管不顾地推开了窗子,身形灵活地钻了出去。
窗外的宁锦武看到他钻窗的动作忍不住嘴角直抽,难道这点也随我?
可是想到他刚才那初哥表现,又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了。
想当年老子都是无师自通的。
现在人家都主动成那样了,可这傻小子居然还这样,真是他娘的蠢不可及也。
宁锦武越想越气,忍不住骂道:“老子真以你为耻!”
宁东还以为四叔是在责怪自己酒后乱性,一脸惭愧地低下了头,连声都不敢吭。
宁锦武一抛手中的紫金断魂刀,然后一把抓起宁东,跳了上去,桀桀怪笑道:“侄媳妇儿,我先把这个傻子带回去教教,等过几年,他读完了书会回来找你的,你可要等着他哟!”
说完,他就御起了刀,向远处飞去。
屋里的左青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了被子里,只感觉全身烫得厉害。
实在是太丢人了!
想到自己霸王硬上弓没成,还被他的家长撞了个正着,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那人的那句‘侄媳妇儿’又叫得她心花怒放,让她又舍不得死了。
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不少人。
赵三娘手里提着那把巨大的菜刀,用她那粗壮的身体‘砰’地一下就撞开了房门。
“青丫头,你没事!”
她进门后扫了一圈,没见到左青与宁东,只看到那扇大开的窗户,忙对着外面急声喊道:“老鬼,青丫头被人掳走了!”
她话音才落,就听到绣床被子里响起了左青的声音:“小姨,我在呢,没事,你让大家先下去。”
候在屋外的鲁大贵不敢怠慢,他手里提着那把大锅铲,带着几个手下在外面仔仔细细地搜查了好几遍,半天才闷闷地回了一句:“贼人已经跑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等外面的人走远了,赵三娘这才把门窗全部关好,坐在床边,眼睛直直盯着从被子里慢慢露出头来的左青,一脸八卦地笑问道:“青丫头,得手了吗?”
……
宁锦武飞到另外一座山头上,才慢慢落下,直接把宁东丢在地上,然后又将他的包袱与紫电丢在他面前。
宁东狼狈地翻出自己的衣服和鞋子,胡乱套在身上,有些心虚地问道:“四叔,那福伯怎么办?”
宁锦武毫不在意地说道:“他自己有手有脚,哪里去不得?你还怕我那侄媳妇儿会害死他不成?”
看到宁东那没出息的样子,他又气不打一处来,凶道:“快点收拾好!一会还有事呢!”
宁东自知做错了事,哪里敢顶嘴,乖乖地绑好了包袱,负起了长剑,这才弱弱地问了一声:“四叔,还有什么事?”
宁锦武再次提着他,御起了紫金断魂刀,向远处飞去。
“去给我那侄媳妇儿准备一点礼物。”
宁东心里有些好奇,可又不敢多问。
今夜发生的事情,对才十三岁的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太复杂了。
他暗自庆幸,多亏四叔来了,要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只是一想到左青那档子事,他又觉得头大如斗。
他现在多少也有点鸵鸟心态,先把头埋进土里,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