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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不过也没有点破，“好。”
她对士兵吩咐了几句，告诉他如何照顾发烧的病人，然后才跟楚琰离开营帐。
宋佳人走了没几步远，就看到穿着男装的绿舟和小鱼。
她们在军营里也没有闲着，去每一个营帐收来士兵们穿破的衣服，帮他们缝缝补补。
宋佳人看着这个有爱的场景，目光落在小鱼那张纯良无害的脸蛋上，心中感慨不已，“难怪人家常说，人不可貌相，单看小鱼天真活泼的模样，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把她和细作联系到一块的。”
楚琰听出宋佳人语气里的伤感，大手一抬安慰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小鱼是南昭人，她的立场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有我们的使命，她有她的任务，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佳人点点头，“道理我都懂，但是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小鱼是她从包子铺老板手里救下来的，也是她把人带到军营里来的。
宋佳人原本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偏偏在遇到刀疤男他们一帮人的时候，发现了小鱼的异样。
她是真心救小鱼，可是也许小鱼被殴打原本就是一个坑，一个引诱她跳进去的坑。
宋佳人不傻，知道有这种可能性，还是义无反顾地救人了。
她也是在赌，没想到赌输了。
她的一腔热情大概是喂了狗。
这么一想，她心里多少有些难过。
楚琰望着她脸蛋上落寞的表情，温声道，“你做的没有错，你对小鱼也没有任何亏欠，是她欺骗了我们所有人，利用大家对他的同情心，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是啊，救人的心意是无罪的。
现在既然发现小鱼包藏祸心，他们只要盯住小鱼的一举一动，没准还能反将南昭一军。
夜幕降临，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将士们吃完晚饭都各自回营帐休息，只有一队巡逻兵在军营里巡逻。
整个云上都很安静，只能听到草丛里时不时传来一阵虫鸣蛙叫。
小鱼确定绿舟睡着了之后，轻车熟路的离开营帐，跑去离军营不远的溪边去见无命。
还没有走到近处，小鱼一眼就看到溪边站着的高大身影。
无命身上穿着一套夜行衣，脸上蒙着黑面巾，即使看不到他的脸，小鱼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
小鱼知道，无命是因为昨晚她给的消息有误而动了怒气。
她咬了咬唇瓣，深呼一口气，然后大步朝无命走过去。
无命听到脚步声微微侧目，朝她的方向看过去。
小鱼刚走到他面前，无命就劈头盖脸地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昨夜楚琰和宋佳人会去龙虎坡夜袭吗？南昭十万大军因为你这句话，等了整整五个时辰。结果不要说楚琰和宋佳人了，连一只云苍的苍蝇都没有等到！”
小鱼面对他的呵斥，心下一凛，赶紧解释，“昨夜瑞王爷和瑞王妃确实带了好几万人马离开军营！我是亲眼所见！不过他们夜袭龙虎坡的目的是想找到夜风，结果我也没有料到他们在半路上碰到了叶枫，所以就放弃了夜袭计划。”
无命冷哼一声，并不相信她的解释，“哪有这么巧的事？”
小鱼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夜风是被人抬回来的，瑞王妃替他处理完伤口，一直让人寸步不离地守在营帐中，不过夜风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无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不敢说假话。
他眉峰拧了拧，沉默了好片刻，低声道，“昨夜的事，会不会是楚琰和宋佳人故意耍我们？”
赫连翊对昨夜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特意让无命前来质问小鱼，顺便一探虚实。
小鱼斩钉截铁道，“不可能！瑞王爷和瑞王妃对下人有多好，这段时间我跟他们住在一起，亲眼目睹。”
连小鱼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宋佳人都对她颇为照顾，何况夜风跟了楚琰那么多年？
无命一听这话，眼底的怀疑顿时又深了几许，“你不会被他们打动了吧？”
“当然没有！”小鱼立即矢口否认，语气迫切，“我时时刻刻都记着自己的身份，我是南昭人，跟他们立场不同，我知道我肩负的使命。你回去告诉主子，我明晚就会找机会把他给我的药下在云苍士兵的饭菜里，请他再给我一次机会！”
无命冷冷睨着她，沉吟着道，“记住明晚是你最后的机会，主子说了，如果你再失败，你就永远也别想见到你的家人。”
想到自己的家人，小鱼心脏一揪，忙不迭表忠心道，“我一定不会让主子失望！明晚，我若是成功把药下在了饭菜里，会给你信号。”
无命纠正她道，“成功把药下在饭菜里还不够，你必须确定云苍大军把下了药的饭菜都吃进肚子！”
小鱼低头领命，“是！”
无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跟主子明晚等你的好消息！”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小鱼一眼，对小鱼摆手道，“你赶紧会营帐，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你的身份。”
对于隐藏身份这一点，小鱼还是很自信的，“你放心，我伪装的很好，他们还没有人怀疑我。”
“那就好。”
小鱼跟无命谈完，又悄悄溜回营帐。
黑暗中，她停在床铺前，垂眸看着绿舟睡熟的侧脸，眉心蹙了蹙，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跟绿舟朝夕相处了好些天，知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为了守护她的家人，为了守护她从小生长的家园，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小鱼咬咬牙，满满躺回床铺上，可是这一夜，她辗转反侧了，许久都没有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口隐隐发闷，呼吸也有点难受，就好像冥冥之中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
小鱼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尽快入眠。
直到天快亮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