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人背后，冷月没有出声。
眼前这个穿着粗布麻衣，蓬头垢面，吆喝着卖菜的女人，是曾经轰动北国商界的女强人，白水月。
感受到身后有人，白水月立刻转身，拿起一捆新鲜的菜，“客官要买菜么？自家种的，很新鲜。”
看清楚眼前的冷月，白水月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脸色煞白，眼里迸发着恨意。
“是你？”
冷月不语，白水月当初是被一个商人买走的，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慕容冷月，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有今天，不是你希望的么？”白水月对上冷月探究的目光，自嘲的笑了笑，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对冷月的恨意，“看到我今天你这个落魄样子，你高兴了么？”
“白水月，你见过我娘的尸体么？”冷月不答反问，她的目光看似平静，实则暗涌一股悲伤。
白水月明显一愣，她没想到冷月会突然提起白水清。
白水清的尸体？
“我见过，死了还要遭受鞭尸之痛，日复一日。”冷月的声音低沉，宛若魔音一般，撞入白水月的耳中。
白水月下意识的退后两步，低着头，不想看冷月的眼睛。
“她的死跟我没关系，不是我的杀的她。”
白水月低声狡辩，她没有亲手杀死白水清，白水清的死跟她没有关系。
“你应该感谢我，没有对你赶尽杀绝。”冷月看了一眼白水月，随后转身离开。
白水月盯着冷月的背影，身子微微颤抖。她明白冷月的意思，她还活着，就是冷月对她最大的仁慈。
白水清连求生的机会都没有。
白水月跌坐在地上，回想起年少的时光，她与白水清嬉戏玩耍，好不快乐。
究竟是什么时候，她开始想要将白水清置于死地？
冷月回到马车上，心情沉重。她对白水清并无什么感情，白水清的死却给她造成了巨大的震撼。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一个人在死后还要遭受那般凌辱？
看到白水月的现状，她内心悲戚，为慕容浩天坏事做尽，最终还是惨遭抛弃。被商人带回去，依旧是被弃如敝屣。
是白水月的问题，还是女子的悲哀？
嘭。
马车突然剧烈晃动，随后停了下来，冷月思绪被拉回现实，掀开车帘。
“小姐，她自己冲过来的，我避不开。”
车夫慌张的说道，马蹄之下躺着一个女人，她面容朝上，口吐鲜血，脸上却挂着笑意。
“慕容冷月，把我的尸体带给慕容浩天，我要让他一生不得安宁。”白水月躺在地上，眼里有渴望。
冷月微微蹙眉，“把她抬走。”
“冷月，就当我求你，让我死在慕容浩天面前。”白水月用力的喊着，她动作一大，血水就从口中涌出。
她一路追过来，朝着马儿撞过去，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态。
如此这样苟活着，对她来说，不如去死。
慕容浩天负了她，她要让他一生不安宁。
“送她去医馆，随后回府。”
冷月自己驾车离开，她并不觉得白水月这样死有什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