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脱下破碎的外衫,包裹着冷艳,替他擦着脸上的鲜血。平日里他最喜欢臭美,一定不愿意一脸血污的踏上黄泉路。
“我带你们走。”
冷月艰难的将冷艳和左护法扶起来,缓缓的朝着外面走去。黑衣人围着她,却没有阻拦。
眼看着冷月离开的背影,夜冥心疼的皱起了眉头。
她是他心爱的女人,她如此悲痛的样子,让他的心疼痛难忍。
“心疼了?”天一鸣冷笑,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看戏的旁观者。“这个女人,注定是你的拦路石,你确定让她离开?日后再想控制她,不容易。”
“你跟你娘可真像,多情自古空余恨,你这样如何成大事?”
“你没资格提起我娘。”夜冥冷冷的打断了天一鸣的话,“我的事情更加不用你管,我会留着你的命,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成事的。你在敢私自乱来,别怪我不客气。”
天一鸣被夜冥的阵势所吓,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重新坐正身子,天一鸣闭眼盘膝,直到夜冥离开,他才缓缓的睁开眼。对着空气,厉声的命令道,“追杀冷月,留一口气带回来。”
“是。”
……
冷月抱着左护法和冷艳走出了禁地,鲜血在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印记,她双眸盯着前方,神情冷漠。内心承受着巨大的悲痛,所有的眼泪,都流进了她的心里。
“我帮你。”
冷峭走到冷月的身边,想要接过她身上的左护法。
冷月眼眸都没有抬一下,冷冷的拒绝道,“走开。”
“你这样走不出去。”冷峭好心的提醒,再次伸手要帮冷月,冷月没有停下脚步,冷漠的再次拒绝。
“我现在不想动手,识趣的让开。”
冷月说完,径直朝着前面走去,冷峭拧着眉心,心疼的跟在身后。
走到天门山门口,无数人从天而降,拦住了冷月的去路。
冷峭见状,快一步走到了冷月面前,拦住所有人,“谁让你们来的?王爷有命,让我送她下山,任何人不得阻拦。”
“我们奉命捉拿天音阁阁主,阻拦者,格杀勿论。”
“你们放肆。”冷峭张开双臂,挡在冷月面前,跟黑衣人对峙,“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假传王爷命令。还不快速速退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上。”
黑衣人根本不会理冷峭的警告,要捉拿冷月。
冷月轻轻的将左护法和冷艳放在地上,再次提冷艳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师兄,等我一下。”
站直身子,冷月想都不想,飞身而起,长鞭出手,与那些人缠斗在一起。
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浓烈的恨意和懊悔。如果不是她大意,怎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冷艳和左护法的死,不怪别人,怪她。
冷月杀红了眼,眼前的人越来越多,她丝毫不畏惧。仿佛回到当年,她一人灭一国的时候。没有 援助,没有帮手,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她想活着走出去,就只能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冷月宛若杀人的机器,麻木的挥舞着长鞭,每次落下,都有几人倒地。敌人越来越多,她却丝毫不觉得疲惫,她的眼里只有杀意。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杀光他们。
“冷月,住手,快住手。”冷峭见冷月不对劲,赶忙出口叫着她。
冷月恍若未闻,仍旧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门口的声响惊动了夜冥,夜冥循声赶来,呵斥着众人住手。随后飞到冷月身边,击退抓他的人。
“滚开。”夜冥怒吼一声。
众人停下了动作, 面面相觑,“夜王,这是阁主的命令。”
“再不住手,格杀勿论。”
“我们只听命于阁主。”
冷月手持长鞭,迎风而立,身上布满了鲜血,月白色的衣服变成了红色。她双眸染血,神情冷漠,眼里看不进世间万物。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杀光眼前的人,带着冷艳和左护法下山。
夜冥无奈,命人阻拦着他们对冷月下手。
冷月不分来者是谁,统统不放过。
“月儿,住手。”萧清风飞身落地,不等他靠近冷月,就迎来她的长鞭。
萧清风避开长鞭,依旧无法靠近冷月。
冷月情绪激动,连续催动内力,继续这样下去,会引发体内毒素发作,严重的会丧命。
天一鸣的人动手之时,他奋力逃脱,一直在寻找冷月。
好不容易见到她,他绝对不会让他有事。
夜冥也尝试靠近冷月,几次都是徒劳。
冷月仿佛疯了一般,要杀光眼前所有人,她的理智被仇恨控制,根本停不下来。
“夜冥,让你的人退下。”萧清风见事情不妙,对着夜冥开口,“立刻。”
夜冥闻言 ,犹豫了一下。
萧清风已经到了冷月身边,而他仍旧在躲避冷月的长鞭。
“愣着做什么?你想她死?”萧清风再次激动的开口,说话间,他伸手拉住冷月的手。
刹那间,一股暖流从冷月的手掌流入心口,她茫然的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萧清风,你没死……”冷月认出了萧清风,她隐忍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长鞭落地,她不再动手,“我,我。”
冷月哽咽,字不成句。
萧清风眉头紧锁,眼眸含泪,心痛万分,他紧紧的握着冷月的手。
“没事,我带你们下山。”萧清风说完,尝试拉着冷月去冷艳和左护法的尸体身边。
夜冥见状,深吸一口气,内心嫉妒又悲凉。萧清风和冷月,看起来那么刺眼,他们是什么时候生的情?
为什么,又被萧清风捷足先登?
冷月没有拒绝,跟着萧清风走过去,路过夜冥身边的时候,被夜冥拦住。
“她是本王的,谁也带不走。”夜冥改变主意,他不准备放冷月离开了。
“我一定要带她离开。”萧清风霸气的回应,他本来不想这么早跟夜冥正面对峙,但为了冷月,他可以付出一切。包括,与天下人为敌。
夜冥面具下的脸色一沉,阴鸷的目光落在萧清风的脸上,冷笑道,“呵呵,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