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求和,边境就该通商,以示友好。”苏沐跟在后头,此时连忙策马上前。
毫不客气的趁火打劫。
东丹王抹了抹额间的汗,原本就灰头土脸的,这下更是直接成了大花猫。
开放通商,这是要断了东丹的财路啊!
他怔怔的看了眼苏沐,良久,才有些艰难地应了下来,“那是自然。”
等消息传到京都的时候,众人都是拍手称快。
开春闱的事也都定了下来,一时间三喜临门。
姜卿羽也就顺势把苏辞和秋雨、孙瑾和白桃的婚事给办了。
秋雨倒是还好,嫁了人还是在府里,只是白桃却哭了整整一日,盖上盖头的那一瞬间,眼睛还是肿着的。
可最后,离别的不舍到底还是被成亲的喜悦给盖过去了。
不过短短几日,整个京都又是一派欣欣向荣了。
唯独姜卿羽昏昏沉沉的,总觉得整个人困乏得很,一不小心就又睡了过去。
“太子妃,您怎么又睡着了?”春兰这几日已是见怪不怪了,最开始还以为她是累着了,没敢打扰,到现在就是直接上前了一步,毫不留情地把人摇醒。
“春困夏乏,正常。”姜卿羽伸了个懒腰,答了一句这才看她,“什么事?”
“苏公子来信了。”春兰将信纸递了过来,可却被她推了回来,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让她读。
春兰的神色有些复杂。
她怎么觉得王妃这些日子,是真的懒了不少。
但她也只是吐槽了一句,还是乖乖地读着。
苏沐这些日子忙着拓店,便说要在东丹待上一阵,等推恩令都定下了,同平阳郡主一道回来。
闻言,姜卿羽眼底陡然多了几分笑意,“等他们回来,就该是五六月了,你去外头定几件夏装,给惜若表妹预备着。”
“是。”春兰笑着应了下来,刚要转身离开,便见景庭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只笼子。
自从徐之洲事件之后,景庭就想方设法地送她东西。
姜卿羽虽是习惯了,可每次却还是会被惊喜到。
正如这次,她一打开那块布,便见里头蹲着一只白狐幼崽。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勾的她心都化了。
“送你的礼物,看看可还喜欢?”景庭见她高兴,便主动打开了笼子。
她不禁伸手,试探性的碰了碰它的小耳朵,收回手时,却陡然闻到了一阵狐狸特有的腥味。
“喜……呕!”只是,话还没出口,她的神色便陡然一变,竟是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哪里不舒服?”景庭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忙上前扶她。
可姜卿羽却吐得越发厉害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去请大夫!”春兰原本就还未走远,此时景庭一喊,她便顿时小跑了出去。
姜卿羽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脉象,眼底倒是陡然多了几分欣喜。
她怀孕了!如今已有足月。
怪不得上个月的月事只来了一日,原来是因为刚怀上。
她直干呕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眼底已经有了几分泪意,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挑眉看向景庭,“来而不往非礼也。”
见她眸色潋滟,景庭心底一动,一时间竟是怔在了原地,好半天才挤出了几个字,“卿卿,你……”
“是。”可下一秒,姜卿羽却重重点了点头,“是害喜。”
“你再说一遍。”景庭眼底涌上了狂喜,突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有孩子了。”她第一次见到景庭这样失态的模样,眼底的笑意越发绽开,重重点了点头。
“我要当爹了?”
“是。”
景庭确认了好几遍之后,才极为小心的把姜卿羽扶到了榻上。
动作轻柔得甚至怕自己一用力,就伤到了孩子。
“哪里就有这么娇弱了。”姜卿羽语气嗔怪,眼底却满是甜蜜。
春兰几乎是催着孙瑾狂奔而来的,一进来,连气都没喘匀,就把孙瑾往她面前送,“快!快给王妃看看。”
“没事,就是害喜,有劳小孙大夫跑这一趟。”姜卿羽笑着朝他摆了摆手,而后看向了春兰,“等下你再回去一趟,去抓几贴安胎药来。”
害喜?
太子妃这是有了!
天大的喜事啊!
“奴婢这就去!”闻言,春兰直接一蹦三丈高,一溜小跑就去了同济堂。
姜卿羽怀孕一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青玉山庄。
画室里早已挂满了姜卿羽的各色画像,青玉作轴,银丝铺就。
光是那卷轴便价值连城。
林初墨坐在窗前,只是扫了一眼这些画卷,便抬头望着天上的那一轮的峨眉月,眼底神色晦暗无比。
而竹子跪伏在地,额上的冷汗终于是滴落了下来。
自从得知少主有喜之后,他已经半个时辰没说过话了。
嘀嗒——
这极其细微的声响,在这暗夜里却显得格外明显。
林初墨这才陡然回神,开口时神色玩味,却直接略过了姜卿羽的事情。
“开春闱?”
“是,已经定下了,文武各两场,在三月初九、初十两日,分别由徐之洲和翰林院首封琅主考。”竹子说到这里,神色闪烁了两下。
剩下的半句话一时也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他跟了林初墨十几年,只一个眼神,林初墨便知道他有话瞒着,“还有什么?”
“如今天下学子都在感念皇恩浩荡。”竹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头埋得极低,说到后来,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呵!”林初墨神色嘲讽,双拳紧攥的瞬间,骨节咯咯作响。
这分明是师父的主意,怎么成了那狗皇帝的功劳?
三月初九,离现在已经不足一月了。
“安排些人去参加。”林初墨轻嗤了一声,转瞬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那封琅可有什么把柄?”
徐之洲是个铁石心肠的,不受威胁不说,转头就能把他们卖了。
但文官就不一样。
“已经查过了,干干净净。”竹子抬眸看了他一眼,便答了一句。
可话音刚落,林初墨就突然笑了起来,“你跟了我多久了?”
他笑起来声音极为好听,可竹子却只觉得心底一阵寒颤。
“十七年了。”不知道林初墨为什么要这么问,他心里直打鼓,几乎是瞬间便跪了下来,“属下愚笨,请公子明示!”
“没有把柄,就制造把柄。”林初墨眸光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极为随意,可却能轻而易举毁了一个人,“去办。”
竹子走后,林初墨的神色却陡然沉了。
他也有段日子没去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