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看池思瑶吞吞吐吐的,把话说到一半就停了,柳书怡心急如焚,跟着追问。

  池思瑶抿了下唇,做深思状:“本妃虽不能将月儿妹妹从内狱放出来,不过去内狱探望的权利还是有的,不如这样,柳夫人随本妃走一趟,我们一起去看看月儿妹妹,也好当面问问清楚,昨天到底发生了何事,您看怎么样?”

  从昨日出事起,柳书怡就再没见过女儿,听闻此话,她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应下话,催促着池思瑶去往内狱。

  内狱与战王府相距并不算远,坐着轿子不过片刻,内狱就到了。

  出示过了战王府的令牌,立马就有士兵开门放行,并上前引路,还未到关押池思月的地方,池思瑶就听到了她尖锐的惨叫:

  “放肆,我是丞相府嫡女!谁准你们碰我的?我是被冤枉的,放我出去,我要见阿爹,我要见三皇子!放我出去!”

  出去?

  池思瑶脚步微顿,讥讽的弯了下唇,内狱是什么地方,就连鬼进来都要被吓得抖三抖的地方,池思月才刚刚进来就想着出去?

  她这个妹妹,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跟在池思瑶身边的柳书怡也听到了女儿的惨叫,一颗心顿时被揪了起来,见池思瑶停下脚步,她急不可耐,呵斥的话脱口而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你妹妹?”

  池思瑶转眸看了眼柳书怡,眼角微眯,摄人的气势叫柳书怡当场愣住。

  她竟忘了,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在京都是出了名的娇纵任性,刚刚她一时情急,直接把心里的话吼了出来,池思瑶不会生气了吧?

  若是把池思瑶惹生气了,她想见月儿一眼,只怕是很难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柳书怡连忙换上一幅和善的面皮,握住池思瑶的手,歉意的笑着:“瑶儿,我有些心急,你听,月儿她叫的这么惨,一定受了很多委屈,你快救救她吧!”

  看着柳书怡低三下气的模样,池思瑶心中升起一丝快意,她们越是卑贱,她就越是开心!

  她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弯了弯唇,狡黠的眼里竟流露出了几分大度慈悲:“柳夫人莫急,本妃这就去看月儿妹妹。”

  惨死的代价换来了今生池思瑶的一颗玲珑心,她看透了她们虚伪的面皮,看透了她们拙劣的伪装,比起演戏,她们又怎么比得过死过一次的她?

  柳书怡当她是憨傻天真,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连连点头,心底狠狠松了口气。

  来到关押池思月的地方,一个士兵正手握九节鞭,拧眉严肃的盯着地上哭喊的池思月,语气冰冷:“若池小姐继续撒泼,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住手!”

  池思瑶一进屋,连忙上前将池思月护住,动作迅速的将指甲里的药粉弹进了池思月的嘴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并未被人看出破绽。

  这药粉是她事先就准备好的,可以令人血脉偾张,刚刚在下马车前,她特意藏在指甲里的。

  见是她,士兵连忙停手退到了一边,池思月的哭声也是戛然而止。

  “池思瑶?你怎么敢来?贱人,是你陷害我!你去死,去死啊!”

  池思月抬头见来人真的是池思瑶,当即红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抬手就往池思瑶脸上抓,后者“呀”了一声,佯装惊恐的起身,急急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士兵身后。

  她紧紧盯着池思月,细细的打量着,等到药粉开始发挥作用,她故作紧张的一声大喊:“哎呀,遭了!”

  柳书怡被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池思瑶连连叹气:“月儿妹妹她双目泛红,气息急促,满嘴胡话,看起来像是得了癔症呀!”

  “池思瑶你放屁,你才得了癔症!”

  池思月挣扎着又要上前,奈何被链子锁住,只能牙呲欲裂的瞪着池思瑶,然而后者对她的眼神恍若未闻,只满眼真诚的看着柳书怡。

  “柳夫人,只怕月儿妹妹是进了内狱心里恐惧,一时间无法承受,所以得了癔症,这可得尽早医治呀!若是拖久了,真伤了脑子可就不好了!”

  柳书怡惊魂未定的看向池思月,果然池思月脸红的厉害,额头的青筋暴起,模样疯疯癫癫,她心里一慌:“那该怎么办?快请太医!”

  池思瑶摇了摇头:“请太医怕是来不及了,不过本妃略懂些医术,若是柳夫人不弃,本妃倒是可以给妹妹看看。”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此刻能救月儿最重要,柳书怡当即应下池思瑶的话。

  池思瑶满意的弯了下唇:“既如此,还请柳夫人移步先去外面等本妃,本妃替人看病一直有个规矩,不许外人在场,这一点,想必您是有所耳闻的。”

  其实这并不是她的规矩,而是她母亲的规矩,她的母亲医毒双绝,有许多惊人医术并不被世人所接受,所以立下这样的规矩,为的也是保护自己、保护病人。

  这规矩,柳书怡自然不陌生,她看了眼池思月,神色犹豫,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那就劳烦瑶儿了!”

  池思瑶乖巧温婉的看着柳书怡和一众下人离开,下人一关上门,她的脸便冷了下来。

  她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三枚银针,笑意盈盈的转过身,在池思月的面前来回踱着步子。

  “贱人!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信不信,出去之后我就告诉穆云启,你和三皇子的那些谋划?”

  “噗呲,出卖穆云昭?你舍得么?”

  池思瑶讥讽的弯唇,看向池思月的目光仿佛阴冷的刀,刺的池思月头皮发麻。

  池思月微微愣住。

  池思瑶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舍得么?

  难道她与云昭哥哥之间的事情,池思瑶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他们藏的这么好,池思瑶不可能知道!

  她见鬼似的看着池思瑶:“你什么意思?”

  池思瑶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只默默的盯着她,原本的明亮的眸子,一点一点黯淡下来,仿佛一滩黑暗的漩涡,要将她吸进去,一点一点撕碎。

  突然,池思瑶抬手,将一枚银针狠狠扎入她的脖子,叫她身体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