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综武侠]系统逼我中二 > 第67章 掉冰窟窿
  一点红作为职业杀手, 生平最讨厌的事就是有人抢他的单,没有之一。

  尤其是让他亲眼看着本该死在自己剑下的人死在别人手里,他就会很难受, 难受得要命。这跟他童年的经历有关, 他十六岁出江湖,是组织里年纪最小, 武功最好,要价也最高的杀手。

  能找上一点红的主顾都是非常有钱的人, 有钱人办事都追求万无一失, 能雇得起他, 自然也雇得起别人。

  于是经常发生同行抢单抢人头这种过分的事情。

  他最讲信誉, 杀不到人他就不会收钱, 可不收钱他就吃不上饭,他的师父只教他剑法,顺便教认几个字, 只关心他能带来多少利益,从不管他有没有饭吃。

  好几次没饭吃的一点红出离愤怒, 所以在早些年他接单, 不仅会杀掉任务目标, 有时候甚至连同行一起宰, 美其名曰买一送一。

  时间久了, 他的竞争对手都变得识时务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多不识时务的人了。

  他杀陆小凤就好像青楼里被白嫖的妓丨女,不收钱已经是底线了,怎么还能再被抢单?

  这不是抢单,这是抢他的钱!

  仇恨转移,原本要杀陆小凤的他积极冲在在保护陆小凤的前线,镜花水月在冰天雪地中舞出一道道骇人的寒光。

  一道寒光一条血线。

  他原本的剑薄而窄, 所以杀人只有伤口殷红一个小点,改用刀之后还不大习惯,挥刺变成了斜划,见血是难免的。

  血珠在风雪中高高飞起,落地的顷刻间已成冰霜。

  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这些人的武功毕竟不弱。

  人很多,从对方整齐划一的服饰来看应该是某个门派集体寻仇。他们叫嚷着:“魔教狗贼拿命来。”又借机插上一句:“交出罗刹牌。”

  陆小凤微弱的分辨的声音还不如一个屁,没有人会听他说话。他的一只手臂本就有伤,再加上在外面冻了许久,哪怕有内力护体,仍比寻常慢了许多,再加上连日来的车轮战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已成强弩之末,辗转腾挪间,一只蝴蝶镖刺入他的肩胛骨,双剑紧跟其上,在他的前胸后背各划了一剑。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每吸一口气,都像是往肺腑里吞刀子,忽然间,他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浑身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跪了下去。

  同时,一把弯刀几乎擦过他的咽喉,却被镜花水月挡了回去。

  一点红目光落在那只蝴蝶镖上,“有毒?”

  陆小凤喘着粗气,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苦笑道:“好像是的。”

  “这是寒鸡散,不仅会让你力气全失,倘若三个时辰内没有解药,你也活不成了。”一个头戴方巾裹得像个球一样的人站出来:“在下不才,昨日才从七妙人之中的妙郎中梅二先生手中求得此药,我只在镖上淬了一点,看来效果不错。”

  陆小凤道:“看起来的确不错。”

  那人道:“我想,陆教主一定不会介意用罗刹牌来换解药?”另一人将剑背在身后接着道:“他当然不会介意,毕竟权利也好,金钱也罢,总得有命才能享受。”

  陆教主这三个字让陆小凤心肌梗塞,欲哭无泪,这天底下难道还会有比他更惨的教主吗?那见鬼的罗刹牌是那么好拿的?他身上但凡有,别说换解药,哪怕白送还得敲锣打鼓热烈欢呼,

  他在拉哈苏查访了那么久,时至今日方才有了线索,这也是他出现在了江面上的原因。

  “罗刹牌不在我身上。”他道:“在你脚下。”

  “脚下?”

  “不错。”陆小凤道:“它被人丢进了江里。”

  “唉。”那人浅叹:“可惜了,没有罗刹牌,就只好麻烦陆教主跟你的朋友一块去死了。”

  朋友?陆小凤望向一点红,“他不是我的朋友。”

  一点红扭头:“哼!”站在原地,没有一点要走的意图,即便这些人足矣威胁到他的生命。

  陆小凤像是想到了什么,因失血而苍白的脸竟泛出一丝微红,他话中含笑道:“我觉得我或许猜到了默默的意图了。”机灵劲儿爬了满脸,对一点红道:“她骗你的,她一定是知道我有危险,自己又没办法赶过来,所以她才会对你说那种话,因为她知道,一个杀手绝不会容许别人染指他的猎物,所以你不仅不会杀我,还会保护我。”

  “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你保护我。”

  林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陆小凤知道,他故意这么说,只希望将这个耿直的杀手气走,只要是个正常人,听到这种狗话不仅会立刻离去,脾气暴的甚至还会踹他一脚。

  一点红的脾气并不好,差点被这番话气出心脏病,大声道:“你放屁!”这简直比被抢了单还要憋屈,偏偏他想不出其它话来反驳,看着那张讨厌至极的脸,再看看蠢蠢欲动围过来打算连他一块杀的人,他不怕死,但为了保护情敌而死去岂非太过可笑?他的思维跟正常人多少有点不同,原则不会让他半途而废,而愤怒和危险往往会使他失去理智。

  一点红大喝一声,将全部力量灌注到镜花水月,双臂高举,狠狠掼下!

  刀尖刺入冰层,内力由刀顺延而下,霎时,冰层皲裂,自一点红脚下飞速蔓延,像一面掉在地上的玻璃。

  他竟敢击碎冰面!

  水慢慢透过冰层往上渗,冰层毕竟有数尺厚,一击之下倒是没立刻碎裂崩塌,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再稍微施点力……这下谁也不敢妄动,这么冷的天,掉进去就直接成冰坨了。

  “你!好啊陆教主,你找的好帮手!今日姑且放你一马,若想要解药,便来老屋山,用罗刹牌换,记着,你只有三个时辰!”说完,人群慢慢的,轻轻的退去。

  陆小凤仍跪着,他倒是想起来,可渗出的水沾上的他的裤子,风一吹,结上一层薄薄的冰碴,偏偏他力气全失,动弹不得。

  剑搁在他脖子上,一点红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陆小凤摇头叹道:“没有。”

  “很好。”

  “看剑——!”声音自远方传来,嗓子都喊劈了。

  一点红的身体骤然倒飞出去,陀螺般拧身翻转,跪在江边,双手高举拍在一柄宝剑上。

  而他整个人几乎气到炸肺,霍然抬头咬牙道:“林默!”见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怒极反笑:“莫非你同时爱上了三个人?”

  林默没理会他,把剑交给身边的人,道:“用空手接白刃制住他。”然后飞快地朝江心跑,她已看见那向来鲜艳的红披风在风雪中渐渐失了颜色。

  一点红冷冷地瞪着那柄剑,顺着剑锋看过去,握剑的男人手冻得通红,朝他露齿一笑,“认识一下,我叫张三,快网张三,你就是中原一点红?久仰久仰。”

  陆小凤跪坐在冰面上,看见林默就好像看见了鬼,竭力大声道:“别过来!”

  晚了,林默站得远,去得急,并没有看见陆小凤那边的冰层细密发白的裂纹,跑过去时,冰层彻底塌陷,噗通一声,陆小凤已坠入寒江。

  张三当即倒抽一口凉气,脸立刻就白了,瑟瑟道:“她该不会让我跳下去救人?这大冷天的,要命啊。”

  林默立即拔丨出袖中匕首,“看剑!”然而瞬息之间,她脚下的冰一同开裂,陆小凤刚飞出来露个头,又掉了下去,林默自然也不能幸免,两人一齐消失在苍茫天地间。

  冷风卷着雪粒在呼啸。

  张三放下剑,快速的脱衣服。

  一点红站起来道:“你这是做什么?”

  张三哭丧着脸道:“我想在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留条命在。”

  衣服一件一件脱下,他在江边颤抖着,脱的只剩个裤衩,又实在太冷,哆哆嗦嗦抱着皮裘袄子蹲下来,眼巴巴往江里瞅。

  “你说,她会不会淹死了。”

  一点红眉心剧跳,厉声道:“你不去救她,却在这里说风凉话?”

  张三摇头道:“她不下命令我没法救——诶你!”

  一点红人已飞掠到碎冰处,在跳下去的前一刻,一只惨红如萝卜般僵硬的手破冰而出,一点红正要去拉,却见林默从水里探出头,用尽毕生力气喊道:“张三——”

  一点红的手僵住。

  张三人也已僵住。

  “你用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的能力救我们上去!”

  谢天谢地不用跳江,张三连衣服都顾不上穿,立刻捡起剑,“看剑!”

  三道人影光速掠出,齐刷刷跪在岸边。

  张三:“啧,好神奇。”

  马车就停在岸边,赶车的小伙子搓着手在地上来回跳,一会看看张三,一会看看一点红,道:“你们都认识?”

  “认识。”张三道

  “不认识。”一点红道,他目光简直比天还要冷,看着张三道:“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张三在马车边蜷成了一个球,上下牙一块打战,吸溜着鼻涕,一个我字抖了好几个音。

  赶车小哥替他答道:“他是林姑娘在路上碰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这么怕冷还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不是碰见我们,早在路边冻死了。”说着,往车里探头探脑,“他们俩怎么换衣服换那么久?是不是死了?”

  一点红冷声道:“死了最好。”

  话音刚落,陆小凤裹着棉被从车里探出头,他的脸色简直比鬼还难看,“先上车,去市集,她发烧了。”

  赶车小哥一怔,“这鬼地方还有市集?”

  ……

  林默在做梦,梦中她回到了少女时代回到了那个低矮的农村小院,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奶奶在灶里烧苞米杆,铁锅里是她最爱的酸菜炖排骨,白腾腾的热气飘得满屋子。

  她趴在堂屋炕上写作业,腿上还盖着小花被。

  那时候她还在上高中,快高考了,因为报志愿的事跟父母产生了些微分歧,她喜欢音乐,想报考本省的音乐学院,父母则想让她到远一点的地方锻炼一下,当老师,图一个稳定,她不敢跟父母对着干,又实在压抑难受,就跑到奶奶家,刷题发泄。

  爷爷奶奶向来顺着她,见她来了也不说话,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问清原委之后,当即打了电话骂过去:“默默爱考什么大学就让她考!孩子有出息,有大学念就行,你们跟着瞎掺和什么?”

  林默一边写作业,一边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知道,只要她想,她就一定能如愿,因为她从小就是个饱受全家溺爱,打个喷嚏都有一群人的紧张的孩子。

  只要她想,只要她坚持,长辈也好,父母也好,最终都会依她的。

  可即便如此,她在填志愿时还是选择了北师大,只因为不想叫父母失望。

  梦回考场,她紧张得冷汗直流,文综大题每个字都好像长了小翅膀,在她眼前乱飞,越看越模糊,到最后竟一个字都不认识了。

  她觉得渴,渴的要命。

  “默默,默默?”陆小凤端着药过来,手放在她额头上,“好点了吗?你一直在哭。”

  林默迷迷糊糊坐起来,抽噎道:“老师,我准考证找不到了呜呜呜呜。”

  “准……考证?”陆小凤强撑着笑道:“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来,先喝药。”

  不说还好,一说林默哭得更厉害了:“我不考了,我不想考试了,题太难了呜呜呜,太难了,我不会,我一道题都不会做,我可能考不上北师大了呜呜呜呜。”

  陆小凤忙道:“你考上了,你考上了!你只是做噩梦了,来,先喝药。”

  林默浑身滚烫,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螃蟹,哭得像只两百斤的狗子,一把将他推开,摇摇晃晃下了地,非要看书做题,一直念叨着,马上要高考了,再不看书就来不及了。

  陆小凤只能扶着她坐到桌子边,给她找纸笔,林默一看纸笔又哭了一场,说这个不行,考场不让带,要2B铅笔。陆小凤哪知道2B铅笔是什么东西,端着碗都快给她跪下来,完全理解不了她为何如此焦虑。

  哭着哭着,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有个系统,立即用积分兑了一套书,十几套题,就要做,拦都拦不住。

  翻开真题第一页,匆匆扫了一眼,顿时号啕大哭,“……呜呜呜呜太难了,题目我都读不懂怎么办?”她拽住陆小凤:“老师你教教我好不好,就给我讲一道,讲一道题就行。”

  陆小凤凑近看了一眼,:“地球自转的周期是T,半径是R。有一同步卫星P,其轨道半径是l;另有一卫星Q,绕地球赤道正上方的圆形轨道运行,运行半径r(r<l,运行方向同地球自转方向)。求卫星P,Q不能直接通讯的最长时间间隔(忽略信号传输时间)。”

  陆小凤:“……”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