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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墨随着迪艾尔走出皇宫,当她看到宫墙外的天地,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然而浅墨心里却无半点开心。
解脱了又如何,她马上就要死了,这样期望已久的自由,也不过享受片刻而已!
此时,天边又有雷声传来,浅墨听了一会,便跟迪艾尔告别,“谢谢你,王子殿下,我要走了!”
迪艾尔问:“你准备去哪里?”
浅墨摇摇头,“不知道,走到哪就是哪!”
迪艾尔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无处可去,不如去驿站,我在那边住,还要过阵子再回西圣国,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西圣国,领略一下异国风情,也是很好的!”
浅墨目光闪了闪,是啊,她被迪艾尔的话打动了,她真的很想走遍这大江南北,享受生活,享受爱情。
然而,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了!”浅墨定定看着天空,雷声滚滚,每次响起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那雷声离她又近了。
“王子殿下,我真的要走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还能活下来,我一定会去西圣国看看!”
迪艾尔见浅墨神色悲凉,又总是往天上看,他有些担心,“让我陪着你好吗?”
浅墨礼貌地拒绝,“不行的,我要去经历很可怕的事,我不想连累你!再见了!”
迪艾尔虽然很不放心,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很可惜地看着浅墨身影消失。
绿儿公主出来,见迪艾尔让浅墨离开,不由着急,想要过去拦住浅墨。
“哥哥,你不是很喜欢姐姐的吗?为什么还让她走!?”
迪艾尔抓住绿儿,不让她去追浅墨,他垂眸,说道:“她不想被打扰!绿儿,不要去打扰她了!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浅墨也听见了迪艾尔的话,如果有缘,会再见的!
她笑了笑,背着身,挥了挥手。
当浅墨站在大街上的时候,忽然有些彷徨,她要去哪呢?
天上的雷声又在响了,不少百姓都抬头看着天空,议论纷纷,“今天早上就老是有雷声,但是要打雷却又不打雷,这大冬天的,还真是奇怪呢!”
“听,雷声又响起来了,好像又近了,先前听还只是隐隐的,怎么感觉现在都快到头顶了!”
“是啊,雷声就好像在头顶滚动一样!”
“……”
浅墨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果她留在这里,天雷降下的时候,肯定对伤及无辜。
算了,她还是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
浅墨转身朝城外走去,她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雷声就跟在她身后,朝着城外的兰连山滚去。
兰连山是帝都郊外一座山峰,不同于双头山的地势复杂,兰连山十分陡峭,就是一座山平地而起,山上有块空地,平日里也没人会来。
浅墨是想着,爬到高处,方便天雷劈她,最好一下就把她给劈死,这样也不会太痛。
这里没有人,她也不会连累无辜百姓,还真是完美的死亡之地。
就是山太高了,浅墨大病初愈,这几天又耗费心力,她走走歇歇,爬的有些吃力。
在浅墨再一次休息的时候,她忽然对着一侧说道:“出来!这一路都跟着我,看来吉王是想陪我一起去死?”
夏侯吉从一侧的树林里走了出来,看着浅墨,就笑了起来,“瞧神女大人这话说的,本王就是过来看看,偶遇了神女大人而已,本王可不想死!”
浅墨微微一笑,也许是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左右都是要死,她现在看到夏侯吉,一点都不会害怕。
“不想死,那就赶紧离开这里,你是魔王,这天雷的威力,对你的杀伤力可是相当大的!”
夏侯吉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只是他眼里布满了阴森,“原来神女大人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浅墨休息了一会,有了力气,又继续往上走,“知道了又怎样?你马上就要大仇得报了,开心!”
夏侯吉啧啧几声,“看着你被天雷劈死,就是大仇得报?神女大人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浅墨问:“不然呢?你跟了我一路,是来和我唠嗑的?”
夏侯吉嘻嘻笑道:“你之前在帝陵救我一命,你就当我今天来送你最后一程,不挺好吗?”
沐笙无所谓道:“随便你了,你要是不怕被波及的话,尽管来!”
夏侯吉问道:“前世的事情,你想起来多少?”
沐笙瞥了夏侯吉一眼,“没有多少,但是该想起的,还是想起了!”
夏侯吉可惜道:“这样啊,那你就要这样被雷劈,不觉得很委屈吗?啧啧,堂堂碧落神女,下凡就是历个劫,竟然连续两次都失败了!上一次有洛音救你,这一回,哈哈,我看你是在劫难逃了!”
浅墨脚步一顿,“你说什么?上一次是洛音救我?”
夏侯吉咦了一声,“你竟然不知道?你被夏侯玄喂了我的天魔毒,还受了天雷,你那只蠢鸟和洛音一起帮你扛了雷劫,但是你中了毒,还是魂飞魄散,是洛音用聚魂灯帮你聚魂,两百年了,才让你魂魄重生,这么可歌可泣的故事,黛姬大人竟然不知道?”
浅墨顿住脚步,脸色变得沉重。
她不是不知道,她在夏侯玄的梦里看见过发生的一切,只是视角不同,有些细节她并不清楚。
当时她去问洛音,洛音又傲娇地不肯回答她。
直到现在,浅墨才从夏侯吉口中知道了实情。
原来洛音才是一直护着她的那个人!
浅墨叹了口气,“魔王大人也太看得起我了,屡次给我下毒!”
夏侯吉很是光荣地哈哈大笑,“那是必须的,黛姬大人可是碧落神女,当初本王就是太轻敌,才被你和流光重创,这到了人间,可不得重视起来吗?”
浅墨都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夏侯吉心平气和地聊天,当然,这也只是表面的平静。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历情劫,非要和他呢?换个人不行吗?”浅墨问道。
“为什么非得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