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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我是大老虎,我要把阿念吃掉!”夏侯风也就吓唬吓唬阿念。
不过阿念一点都不怕他,还用小木剑戳他的脸,“打大老斧!”
夏侯风作势往后一倒,“大老斧被阿念打洗了!”
阿念咯咯笑着,迈着小短腿爬到夏侯风身上,“呆呆,骑大老斧!”
夏侯风赶紧抱着阿念站起来,“臭阿念,你一个人骑叔叔就行了,还喊你爹来骑,你爹爹那么重,要把叔叔给压洗了!”
一边说,夏侯风还用下巴上的胡茬戳阿念的小嫩脸,逗得阿念笑得咯咯的。
白露端了牛乳和米糊过来,笑着说道:“殿下,小世子要用早膳了!”
夏侯风这才将阿念交给夏侯楚煜抱着,又说道:“我说五哥,阿念为什么和你长这么像呢?这好奇怪啊!”
夏侯楚煜熟练地抱着阿念,拿起牛乳喂他,淡然道:“阿念是我儿子,不像我难道像你!”
夏侯风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住了,没过一会,他还是按捺不住,“可是五哥,你就没怀疑过阿念的来历吗?”
阿念正抱着杯子咕嘟咕嘟喝牛乳,喝得一脑门的汗,吭哧吭哧的,没空搭理夏侯风。
倒是夏侯楚煜抬眸,冷眼盯着夏侯风,“他是我儿子!我为什么要怀疑他的来历?”
夏侯风语塞,他很想说以当时浅墨流产时胎儿的月份,阿念完全不可能是那个孩子。
五个月的孩子,在肚子里都没长好,生下来根本就活不了。
夏侯风一直怀疑阿念到底是谁送来的,目的是什么,想要提醒夏侯楚煜警惕,但他自己每次看到阿念,又抑制不住对阿念的喜欢,简直矛盾的要命。
白露在一旁忍不住说道:“王爷,小世子和王爷长的这么像,肯定是王爷的骨肉,这不用怀疑的!”
紫琴也说道:“对啊,小世子也像王妃的,您瞧瞧,小世子的眼睛是不是和王妃一模一样?额头眉毛和鼻子像王爷,眼睛和嘴巴像王妃,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和王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夏侯风看过去,阿念好像听懂了一样,还真放下奶瓶,对着他咧开小嘴笑。
那小嘴周围都沾了奶,跟一圈白胡子一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夏侯楚煜每次看到阿念笑,就会觉得恍惚,仿佛看见了浅墨站在他面前,对着他笑。
白露看的心都要化了,“瑞皇叔看到小世子笑了,小世子接着喝奶奶!”
阿念这才收起笑容,继续专心地吃奶。
夏侯风见夏侯楚煜又在出神,不由在心里唏嘘。
夏侯楚煜这时,很反常地说道:“我发现阿念的时候,他是被包在一个披风做的包被里,那个披风——”
夏侯风等着夏侯楚煜说下去,却见他眼眶又红了。
白露叹气,“瑞王爷,包小世子的披风,是王妃的,就是当日包着……被青霜拿出去那个!”
夏侯风闻言震惊了,“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白露和紫琴都摇摇头,这件事她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还是看到王爷时时拿着那披风发呆,她们才认出来。
她们一开始也不相信小世子就是王妃流产的那个,但阿念长得那么漂亮可爱,而且分明就是王爷和王妃的结合体,到后来,她们想不相信都难。
白露见夏侯风还有些将信将疑,便说道:“瑞王爷,王爷和王妃的孩子还活着,而且还长得这么好,这么漂亮,不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不都是一件好事吗?对不对?”
夏侯风心头一震,是啊,不管这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至少他活着,能让夏侯楚煜有所牵挂,否则,当初他肯定熬不下来的。
夏侯楚煜此时突然开口,“老八,我过两天要离开帝都几天,你搬来我这边,照应一阵子!”
夏侯风脱口而出:“五哥,你又要去绯城?去桃夭山?”
夏侯楚煜没有否认,夏侯风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五哥,你不是已经去过好几次了吗?怎么又要去?”
夏侯楚煜沉声道:“我知道她没死,我要去找她!就算翻遍桃夭山,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
夏侯风摇头,“好,五哥,你有个念想也好!”
夏侯风没说出口的话是,退一万步说,就算浅墨真的还活着,夏侯楚煜这么大张旗鼓在找她,她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她并不露面,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不愿再见夏侯楚煜!
三天后,夏侯楚煜只带了丹青一人,骑马离开帝都,朝绯城旁边的桃夭山赶去。
这已经是这一年来,他第六次前往桃夭山了,他还是不死心,他总有种感觉,会在这里再次遇到她。
桃夭山在天岱的西南方,这里的气候似暖春般怡人,如今刚过新年,还没到花季,但山上竟然还开满了桃花。
夏侯楚煜没有让丹青随从,一人信步走来,如同之前每一次前来时一样,他穿过那丛丛灿烂的桃花,心中满盈着希望。
然而,越往山上走,他的心便越是紧张。
他抬眸向着桃林深处看去,他停在初遇她的地方,地上依然铺满了粉红的桃花瓣,可是,那个林间翩舞的人儿却已不在。
他站在竹舍前,深深凝望,黑眸幽暗深邃。
门没有锁,他轻轻推开,一股竹子的清香迎面扑来,他闭上双眸,他多希望再睁眼时,便能看到她站在窗前,看着他盈盈浅笑。
可是,他满心的希望却是一次次落空。
他抬手抚摸着那一件件简单却不失精巧的竹具,触手温润,没一丝灰尘,他的眼眸陡然灿若星辰。
之前他来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灰尘,久没人打扫的样子。
但是现在,他分明看到,这竹舍里没有灰尘,那是否表示这里有人居住?
会是她吗?他的心狠狠撞击着胸腔,心中登时燃起希望。
一定是她!一定是他的墨儿!
“墨儿!墨儿,你在吗?我知道你在这,你出来见我好吗?”他扬声喊道,激动地穿过长廊,来到竹舍后面那座竹楼。
他疾步推门走进,一股独属于她的清冷的幽香扑来,他的心弦忍不住颤动起来。
“墨儿!你出来!我知道你没死!我一直在找你,你原谅我好吗?”他一遍遍喊着,山谷深处传来阵阵回声,直到喉咙嘶哑,却依然没有任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