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也蹙起眉心,这就是最让人担心的事了,他们既不知蛊尸数量到底有多少,也不知目前见到的蛊尸究竟是不是最强状态。
如果还有比这更强更厉害的蛊尸,一旦夏侯吉率领这样一支蛊尸军队作乱,天岱朝廷的军队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青霜着急起来,“我得赶紧去告诉丹青他们一声,可别那男人死了,蓝映雪和蓝绛霜也跟着死,那就真的没人知道剩下还有多少蛊尸了。”
白露说道:“还是我去!青霜你留下照看着!”
青霜也确实不放心留浅墨一个人,当下对白露嘱咐了几句,便看着白露匆忙离开了。
浅墨见阿念小嘴吃的全是糕点屑,便拿出帕子给他擦拭。
阿念开心地冲浅墨龇出一嘴小白牙,“娘亲,真好!”
血鬼降阿仁也一脸艳羡地看着。
“好了,糕点不吃了,吃多了不消化,让青霜姨带你去院子里活动活动,一会要吃晚膳了!”浅墨也在看着阿念笑,她眉梢眼角都是疼爱。
她怎么能不疼爱阿念呢?这是她的孩子啊!
“要和娘亲在一起!”阿念却不肯走,抱着浅墨胳膊就不撒手,小奶娃是怕他一出去,那些人又不让他见娘亲了。
青霜试着哄阿念,“小世子乖,你娘亲身体不舒服,要休息,青姨带你出去,就在院子里走走好不好?”
阿念一口拒绝,“不好!”
他还跳下椅子,蹬蹬跑到浅墨旁边,搂着浅墨的胳膊,说什么都不撒手。
浅墨笑了笑,“那娘亲和阿念一起去走走,正好娘亲睡了好久,也想出去转转了。”
阿念立即眉开眼笑,小小的奶娃娃还不是很清楚他娘亲到底怎么了,他只是看娘亲一直在对他笑,除了脸白一点,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所以就觉得一定是那些人太坏,骗他说娘病了,还不让他见娘亲。
“小姐……”青霜见浅墨竟然真的要出去,担心的不行。
浅墨道:“一起,总在房里闷着也不好,我出去透透气!”
青霜没法,只好小心地跟在后面。
浅墨就这样牵着阿念的小手,走出听风苑,她往湖边上走去。
血鬼降阿仁进了迦罗给的玉饰里,虽然阿念很喜欢它,也不嫌弃它难看,但阿仁自己倒是不想因为它,给阿念招来那些人的恐惧和疏远,所以一到人多的地方,它就自动进入玉饰。
青霜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能看出浅墨脚步虚浮,她很虚弱。
短短的几天时间,她又瘦了,那衣袍穿在身上,都空荡荡的,好像一阵风来都能吹走。
青霜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浅墨和阿念牵在一起的手,她怕阿念会突然喷出小火苗,又冲着浅墨了。
她真的没想到,火灵竟然就在阿念身上。
“小姐,”青霜忍不住问浅墨,“火灵是在小世子身上的是吗?”
浅墨脚步一顿,像是陷入了思考中,但随即还是点头,“是的!”
青霜难掩喜色,“那小姐不是可以直接取火灵了?小姐已经有了土行和木行,火灵又在小世子身上,小世子连那蓝月都不怕,火灵肯定很精纯,应该没有像土行和木行一样分散,如果火灵全在小世子身上,这样小姐就能直接取火行了啊!”
青霜越说越兴奋,以至于她都没看出浅墨背影倏然变的僵硬。
“娘亲,要阿念的小火苗吗?”阿念大概听出意思,便好奇地问。
浅墨却只是笑笑,转移了话题,“青霜,你去看看那边在干什么,怎么那么多人?”
青霜抬头看去,果然看见湖边围了一群人。
“小姐,还是不去了,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青霜犹豫着不肯过去。
浅墨失笑,“这大白天的,还能出什么事不成?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这不由阿念,还有阿仁在吗?”
青霜瞧了眼从阿念玉佩里出来的阿仁,这才应了一声,“那我去去就来!”
等青霜离开,浅墨又牵着阿念往前走了几步,到了一处树林,她盯着那树叶看了很久,久到阿念都不安地拽了拽她袖子。
“娘亲,”阿念唤了一声。
浅墨蹲下,她平视着阿念的眼睛,伸手抚过阿念的脸,小奶娃的脸肉嘟嘟的,还泛着奶香。
她是真的舍不得啊!
“阿念,如果娘不能陪在阿念身边,阿念也要好好的!”浅墨温柔地开口,她一直都在笑着,笑着抚过阿念的脸,描过他的眉毛,唯独却在要碰到他眉心时停住了手。
她凝望着阿念的眉心处,明明没有碰到,却感觉到一股灼热。
她就这么看着阿念的眉心处,久久的,眼底满是复杂至极的暗色。
浅墨凝视了许久,才收回了视线,像是没事一样,她抱了抱阿念。
阿念却是两眼泪汪汪的,“娘亲不要走!娘亲一直陪着阿念!”
浅墨心痛难忍,但面上却是笑着的,“好!娘会一直陪着阿念!娘和阿念永远都不分开!”
青霜回来的时候,看见浅墨和阿念正说着什么话,母子俩都在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但浅墨的笑看在青霜眼里,却觉得很遥远,好像她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般。
“小姐,”青霜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可是她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明明小姐已经找到了五行中的土木和火,照她师父的说法,就是在这几天,她还接触到了金灵和水灵。
事情明明就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王爷也已经去找金灵和水灵了,可是为什么她从小姐身上感觉到的却是绝望和放弃。
从前小姐伤的那么重,她都没有放弃的啊!
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被他们忽略掉了。
“那边怎么了?”浅墨看到青霜回来,便好奇地问。
青霜道:“也没什么,就是在议论镇南王妃在王府里果然藏了蛊尸,还就在镇南王寝居的地下挖了个地窖,里面藏了数十具蛊尸,不过大多都是那种低级的,都开始腐烂了。”
浅墨闻言,不由挑眉,这个镇南王妃还真是隐藏够深的,她刚进王府时见过镇南王妃,印象里就是个温婉柔顺的女子,没有南疆女子的泼辣,倒像是中原那种从小被礼制教出来的大家闺秀,乖顺听话。
恐怕任是谁都想不到,表面温柔大方的镇南王妃竟然这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