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间,帝都城各世家因为摄政王突然下的这个清点府中人口的命令,全都忙开了。
到了晚间,各府都差不多清点完了,还真发现府里有失踪人口。
紫宸轩内,夏侯楚霈、夏侯风和夏侯越都在。
“五哥,为何突然要各府盘点人口?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夏侯楚霈是专门来问这个的。
“是啊,这一天各府都大动干戈的,说是五哥你下的令,到底有什么事啊?”夏侯风也在问。
夏侯楚煜起身,“随我来!”
夏侯越问:“去哪?”
夏侯楚煜没有说话,只在前面走。
夏侯楚霈三人对视一眼,急忙跟上。
只不过三人都没想到,夏侯楚煜将他们带到了王府偏僻的一间屋子里,而屋子里竟然还有一具白骨。
夏侯风不解,“五哥,这是何意?”
夏侯楚煜让林由去打开白骨的头盖骨,夏侯越故意装着吓到的样子,拍着胸脯道:“五哥,你干什么呢?这大晚上的,带我们来看人骨,还这么暴力,要打开头盖骨?”
夏侯楚煜不理他。
夏侯楚霈和夏侯风倒是知道夏侯楚煜不会做没意义的事,当下全凑过去看。
“那是什么?”夏侯风眼尖,借着油灯的光,一眼就看到尸骨的头盖骨内侧有黑黑的东西。
他伸手想去摸一下。
林由急忙挡住夏侯风的手,“瑞王爷,不可!”
夏侯风还很不满,“为什么不可?本王又不是没见过尸骨!”
林由扭头去看夏侯楚煜,见他颔首,便将油灯凑近,照在头盖骨内侧,“瑞王爷,这不是普通的尸骨!您看,这尸骨上,附着蛊卵!”
“嚯!”夏侯风闻言吓得急忙后退,但随即又意识到他这反应太没面子,当下便想找回场子,“真,真是蛊卵?你可别骗本王,本王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夏侯楚煜冷道:“要不,林由,你挑一个蛊卵出来给瑞王鉴别鉴别真假!”
“是,王爷!”林由作势要去挑蛊卵。
夏侯风已经脸色发白,连连摆手,“算了算了!不看了!”
夏侯越嗤笑道:“老八,你就这胆子?五哥吓唬你呢!你没见这些蛊卵都已经干瘪了?他要是能挑的出来,算他本事!”
夏侯楚煜瞥了夏侯越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林由将头盖骨拿过来。
夏侯越正嘲笑夏侯风,冷不丁看到一个骷髅头怼他面前,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五哥,你干嘛!”夏侯越很是不悦。
夏侯楚煜道:“你刚刚说,那蛊卵都干瘪了?现在再看看!”
夏侯越犹疑着凑过去,这一看,他当时脸色就变了。
“我艹!活的!还在动!”
一直沉默的夏侯楚霈闻言一惊,立即也凑过去。
“怎么会这样?这白骨是谁?五哥,你从哪发现的这白骨?”夏侯楚霈很是震惊。
夏侯楚煜目光沉冷,“白骨是王府里的厨娘,一年前说是回老家,便再没回来!前日大金在王府院墙下挖到一根腿骨,才发现原来她早就死了!”
夏侯风追问:“那这些蛊卵是怎么回事?”
夏侯楚煜没有回答,只转身朝外走。
林由小心地将头盖骨合上。
夏侯越忍不住问:“这蛊卵会不会出来?”
林由摇头,恭敬道:“回禀王爷,卑职不清楚!”
夏侯越看到那骷髅头上黑洞洞的两只眼,不由打了个寒颤,急忙跟在夏侯楚煜身后,出去了。
屋子外,已经暮色降临。
树下,四道身影长身而立。
气氛有些凝滞。
夏侯楚霈问:“五哥,你是怀疑,帝都各府内,都有这样的蛊卵?”
夏侯风脸色也变了,“那岂不是完蛋了?”
夏侯楚煜低头看着地上模糊的影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抬头朝北边看,“你们不觉得,帝都太过平静了吗?”
夏侯楚霈三人霎时陷入了沉默中。
是啊,南疆那边蛊尸成灾,情况那么严重,就连丽州都陷落了。
今日传来的战报亦是惨烈,帝都南北都出现了蛊尸攻城,然而帝都里却依然平静如斯,歌舞升平。
即使之前出过一两起蛊尸事件,也都迅速被处理掉了。
“现在想想,前几日那一家人突变蛊尸,怎么感觉好像是掐着点,刚刚好那一晚禁卫军在巡城,就遇上了?”夏侯越脑子灵光,当时就想到了这一点。
夏侯楚霈眼神变了变,“那五哥,如今我们该怎么做?是不是要带人去检查各世家那些失踪的人口?”
夏侯楚煜看了夏侯楚霈一眼,“怎么检查?帝都世家这么多,检查的过来?”
夏侯楚霈脸色一哂,“五哥说的是,是我想的简单了!”
夏侯楚煜摇头,眼底闪过什么,他道:“帝都这么多家族,不说那些王公贵族,就是个寻常的四五品官员家里,哪个不是好几房的?一户人家,多则几十上百人,少则一二十人,少一两个人,如果是出于某些原因,家里有心隐瞒,如何能查的出来?”
夏侯风奇怪道:“那五哥你下令让各世家盘点人口又是何意?”
夏侯越说道:“五哥这是在提醒他们!”
夏侯楚煜点头,“我府中如今发现蛊卵,这绝不是个例!你们回去,最好在府里仔细检查。”
“我这就回去把王府挖一挖!”夏侯风跃跃欲试。
“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夏侯楚煜想去看浅墨,便催这几个快走。
“五哥,大金借我用用!”夏侯越想起楚王府那具尸骨是大金发现的,便想着把大金带回他府里也找一找。
夏侯风也正有此意,两人立即就蹿了出去。
“别跟我抢!”
“谁先抢到就谁的!”
眼看这两个尊贵的皇子跟抢糖的小孩子一样跑了,夏侯楚霈却没动。
夏侯楚煜抬脚要去秋风苑,一扭头看见夏侯楚霈还在,便挑眉,“有事?”
夏侯楚霈望着夏侯楚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事?”夏侯楚煜知道夏侯楚霈向来沉稳,如果不是真有事,他不会这副表情。
“五哥,对不起!”夏侯楚霈声音闷闷的。
夏侯楚煜奇怪,“为何道歉?”
夏侯楚霈看夏侯楚煜一眼,又垂下眼皮,“五哥,其实,我不想当太子,我不适合那个皇位,只有你适合!”
夏侯楚煜挑眉,脸色依然是冷峻的,“七弟此话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