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刹那间,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中心点爆炸了,“轰”的一声,刚刚还围拢在一起的金吾卫顿时倒飞而起。
随着“砰砰砰”肉体砸落在地面上,一声声闷哼响起。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见当中一削瘦的青衣女子牵着个才周岁多的小奶娃,正闲庭信步地走来。
“怎,怎么回事?”夏侯景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震惊过度。
为什么这么多禁卫军和金吾卫竟然没抓住那女人,反倒自己倒了一地?
元宗皇帝和张皇后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躺了满地的金吾卫,心头如擂鼓一般在狂跳。
“一群废物!”元宗皇帝一张脸都扭曲了,囫囵不清地怒吼,“今天抓不住她,你们都得死!”
外围的禁卫军全都一凛,倒地的金吾卫再次爬了起来,刚刚他们太掉以轻心,毕竟只是一个女人,没有人会将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张皇后却不像元宗皇帝那样声嘶力竭,此刻她眼里露出了恐惧。
因为她方才看见了,那些金吾卫,是被一道光震开的。
那光,是从温浅墨身上发出来的!
张皇后的呼吸陡然变的急促。
夏侯楚霈和夏侯风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见许多人下饺子一样不停被震出来,一个堆一个。
两人又惊又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五嫂,阿念,你们怎样?有没有受伤?”夏侯楚霈被几个禁卫军死死按着,他只能吼叫,想听到浅墨声音,来确定她是否安全。
然而浅墨并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
“砰砰砰!”
坤宁宫内,又扔出了十多个禁卫军。
这些禁卫军,都是人高马大,精挑细选的精兵强将,今天却好像烂白菜一样,被人扔出来,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一时之间,痛呼声,惊叫声,还有怒斥声,不断响起。
向来庄重典雅的坤宁宫成了闹市场一样的所在。
“反了!反了!”元宗皇帝气急败坏,半边身体麻痹都阻止不了他抓起东西砸过去。
张皇后却满脸惊恐,她双手双腿都在发着抖。
就在这喧闹中,清冷高贵的女子从人群中徐徐走来。
她虽然消瘦的脸颊都凹陷了,却依然无损绝世芳华,那眉黛眼黑,仍然是夏侯楚霈记忆里的模样。
夏侯楚霈怔住了。
同样怔住的还有夏侯景和夏侯风。
“怎么回事?”夏侯景不敢相信,他看看满地的禁卫军,又看看浅墨,实在不能相信这么多人,竟然都打不过一个女人。
随即,夏侯景在看到冲锋在前的那个血糊糊的小孩时,眸光顿时一凛。
是那个一直跟在阿念身后的小邪物,是它将所有靠近温浅墨和阿念的禁卫军金吾卫都给扔了出来。
这小邪物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和本事?
血鬼降阿仁尽忠职守地保护它的小主人,它不允许有任何人靠近它的小主人,和小主人的娘亲!
“吼!”阿仁对着冲上来的禁卫军龇牙,它嘴里一口血就喷了出去,正中那个拿着剑要刺过来的禁卫军。
“啊!”那名禁卫军拿剑的手被血溅到,顿时发出痛叫声,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上的皮肤冒起了白烟,开始溃烂。
其他的禁卫军已经露出了惧意,他们不知道这个玩意是什么,但能看得出来,这东西十分厉害凶险。
元宗皇帝见这么多人都无法抓住温浅墨,怒到了极点,“废物!”
禁卫军统领急忙跪倒在地,“陛下,温氏身边有那厉害的东西,微臣实在无法近身!”
元宗皇帝还要发怒,张皇后忽然按住了他,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元宗皇帝眼皮立刻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浅墨再往外走,已然无人敢拦她。
就连元宗皇帝也没了声音。
浅墨在跨出坤宁宫大门的时候,扭头去看,便见到张皇后满脸惊恐地盯着她。
元宗皇帝在帘子后,看不清脸,但浅墨也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和慌乱。
他们在慌什么?
浅墨不明白。
元宗皇帝和张皇后在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也见识过她显露的神迹之后,仍敢这样嚣张放肆,这不能不让浅墨怀疑。
她怀疑这两人都得了失心疯,以为这天下都是他们的,谁都必须听他们的。
不过浅墨仔细想想,又觉得元宗皇帝的态度十分奇怪。
他们不像是有求于人的样子,反倒是强盗逻辑,威逼她不成,就要动武力。
他们到底哪来的底气?
浅墨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说的,就是元宗皇帝!
浅墨一步踏出坤宁宫,没有人敢再拦她,敢拦她的,都已经躺在了地上。
元宗皇帝也没有出声,而是在看到夏侯景几人时,心神一凛,迅速吩咐人关闭坤宁宫的大门。
“父皇!儿臣有事求见!”
夏侯楚霈和夏侯风终于挣脱开禁卫军的钳制,冲了过去。
“有事,写奏本禀告!陛下累了,不见客!”李进传达皇帝旨意。
夏侯楚霈和夏侯风都难掩失望,皇帝明明就在这里,他坐在挂满了帘子的软榻上,却不肯听他们说一句话!
“砰!”坤宁宫的大门在两人面前缓缓关闭。
夏侯楚霈和夏侯风都能从门缝里看到金吾卫抬着元宗皇帝的软榻走了。
“父皇到底怎么回事?”夏侯风不忿。
夏侯景却是勾着唇,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夏侯楚霈一转头,见浅墨抱着阿念已经走了,急忙追了过去。
“五嫂,父皇为什么要抓你?你们是因为什么事争吵?”
夏侯楚霈很想知道原因。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否则皇帝怎么会冒着被人看见的风险,这么大动肝火。
浅墨停下脚步,却并不是为了回答夏侯楚霈的话。
她像是在想着什么问题,突然问道:“寿王可知近日皇帝与什么人有过来往?”
夏侯楚霈没反应过来,“啊?”
浅墨顿了顿,又问:“或者说,是不是有什么人出入坤宁宫了?”
夏侯楚霈还没回答,夏侯景已经抢先说道:“这个本王知道!父皇自从生病后,就谁都不见,但一个人除外。”
“谁?”浅墨看着夏侯景的眼神也是平静的。
“德辉上人!”夏侯景目不转睛盯着浅墨。
夏侯风咬牙切齿,“肯定是那个妖道又来迷惑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