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禾诗走了之后，齐李氏还是觉得心里没来由的慌，连忙告退了老太太，赶回府去。
陆沝在堂屋外和书童踢着毽子，不见一点读书的样子。
见陆禾诗从堂屋出来了，定睛瞧上了好几眼。陆禾诗带着面纱，看不清面纱后面的模样，可陆沝就是觉得，那张脸就是陆禾诗。
三年前陆禾诗没有去祈雨大典之前，他自然是经常见陆禾诗的，也知道陆禾诗的容貌。可毕竟三年过去了，没长开的小娘子都已经及笄了，陆禾诗又戴着面纱，他怎么都确定不下来那张脸到底是不是陆禾诗。他只模糊记得三年前陆禾诗就是个小美人胚子，一张脸蛋像圣湖的荷花苞一样可人。
可妹妹会翻墙？会毫不留情地从墙上把他推下去？会拿石头砸他的头把他砸昏过去？
陆沝又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三年前那个陆禾诗多可人啊，怎么会那么对他？
“大哥，你风寒好了吗？怎么在这里踢毽子。”陆禾诗见到陆沝，许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还是过去嘘寒问暖了两句。
“好了好了，这家里了无乐趣，你大哥我闷得慌。”陆沝见陆禾诗近了，更是恨不得将陆禾诗看出花来。
陆禾诗觉得他的视线有些奇怪，不打算多留，“大哥自个玩，小妹先回去了。”
“等等，妹妹你等等。”陆沝盯着那双露在外面的剪水瞳，觉得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除了那天晚上，那个小贼也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陆禾诗大概能猜出陆沝盯着自己看的原因了，就算是穿了男装，画了眉，她的长相就在那，陆沝觉得眼熟是正常的。
“哥哥莫看。”陆禾诗做了个玉手遮面的手势，挡住了陆沝的视线，万一这货灵光一闪就非得认定是她就不好了。
她的脸在一年多前就好了，可旁人并不知情，平时陆家的人都不会盯着她的脸看，怕戳到了她的痛处惹恼了她。
陆沝悻悻挪开了视线，陆禾诗自从三年前祈雨大典，容貌毁了之后，陆渠就在陆家三令五申，让所有人不准掀陆禾诗的伤疤。他刚才盯着陆禾诗的脸看，肯定是让陆禾诗羞恼了。
“是哥哥错了，对了，刚才可是看到了齐夫人，祖母喊你去是作甚？”
陆禾诗用一种极为平静地口吻，像是在说一件不关己的事，“齐夫人送了祖母一对镯子和两千两银票，还把爹爹和齐家老爷约为姻亲的信物送了回来。”
陆沝思索了片刻，一锤手心，“那岂不是说妹妹你不用嫁给齐大了？太好了！”
陆禾诗一听，用打量的目光盯着陆沝，想要看出他高兴的缘由，明明陆沝这三年对她都是不冷不淡的，不像是对她有多关心的样子。
“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胡话，妹妹没了亲事，还要背上退亲的名声，怎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好事？”陆禾诗瞧不出，又挤出两滴眼泪，戚戚地抹起眼泪来。
陆沝脱口而出，“妹妹有所不知，那齐大是个混不吝的，嫁与他定是不得安生日子的。”
陆禾诗眨了眨眼，“这门亲事是父亲和齐家老爷定下的，如今没了，妹妹还不知怎地有颜面见爹爹，哥哥又在这里胡说八道，真是没得良心。”
被戴上“没良心”帽子的陆沝急了，刚慌不择言想要说出实情，一个毽子径直砸在了陆沝的脸上。
“大哥！你怎地把姐弄哭了！”一个软细清脆的声音从陆禾诗身后传来，让陆禾诗装出来的伤心里多了一分莞尔。
这个陆家，除了陆渠，对她最好的居然二房的小女儿，她的堂妹——陆禾嫣。
“姊，妹替你收拾他，你且等着。”陆禾嫣向陆沝扑去，小妮子气势很足。
陆沝任由陆禾嫣折腾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把小丫头定定拦住，“嫣儿不要胡闹，哥在和你姊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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