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好了!官府来拿人了!”
这日,京兆府尹秦望休沐在家,大书字画,家丁冷不丁地一个推门而入,好好的一个“似鸟投林”歪了一笔。
秦望阴沉着脸摆好笔墨,他就是京兆府尹,哪家官府能上门抓他?
“拿谁?”定然不是抓他的,就算是端掉他这个京兆府尹,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家丁喘着大气,“是来拿郎君的!”
秦望瞧了眼歪掉的最后一笔,顿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家丁忙扶住了秦望,“老爷,如今如何是好?”
“孽障!管他作甚!”秦望咬牙骂道,心里却知道管不得,不然连他都要栽进去。
外面人头攒动,不消半刻就拿住了人。
今日的京兆府有些热闹,一前一后两批人马各自押了一人入内,连忙于生计懒得看谁家倒霉的小百姓都好奇望了望。
“秦大人今日休沐,本王借用一下京兆府的公堂。”萧佑坐于堂前,“明镜高悬”在身后高悬。
“秦林,你可认得这个妇人?”萧佑冷眼看向同跪着的刘柳氏,眼神中隐隐有寒光。
秦林慌乱间,“认得…不不,下官不认得,不认得。”
萧佑又问刘柳氏,“刘柳氏,你是否认得此人?若有隐瞒,依律流放。”
刘柳氏今天突然被押来已经乱了方寸,又听到流放,更是慌了心神,“奴家认得,认得,他是住在清平坊的林大官人。”
“欸?秦郎你何时改姓林了?要是让往日坐在这公堂之上的秦大人知道,怕不是要将将打断你的腿。”萧佐摇着扇子从侧门出,好生自在潇洒。
刘柳氏大惊,萧佐她是见过的,那日曾来探望过她一回。她本还以为萧佐就是收留她的人,却被告知不是,莫不是中间那位?
“粼王殿下,都是这妇人胡说八道,下官没见过她的。”秦林是万不敢承认的,尤其是在这节骨眼关头。
刘柳氏一听秦林对萧佐的称呼,直接骇得头贴地,这居然是粼王!刚才萧佑自称本王,刘柳氏想到一个可能,心里顿时再无了半点侥幸。收留了她的人居然是沐王!
“秦林,侵吞亡殁兵士抚恤银钱之罪你可认?”萧佑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难以抵御的压迫感。
秦林顿时汗如雨下,可心存侥幸的他还想垂死挣扎,“下官没有!下官冤枉!”
萧佐扇柄一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本王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让你无所遁形。”
差役拿过状纸递给萧佐,萧佐念念有词,“本王彻查了你从本年来的使用,包括你的月银俸禄,家中用度支取,细细整理下来,刚好多出十五两不知来处的银子来。”
“给你自己瞧瞧,免得以为本王胡说。”萧佐直接把状纸放到秦林面前,秦林立即一目十行,手打在纸上“啪啪”作响。
秦林看完,面如死灰,颓丧地坐在地上。
“粼王殿下,这既然是十五两,和抚恤钱二十两对不上,许是小儿做了什么生意赚来的,不能如此草率将罪名安于小儿头上?”秦望嘴上说着不管,可气头一过,还是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刚好把刚才萧佐的话听了去。
姜还是老的辣,秦望在京兆府尹的位置多年,审案判决最是老道,一下子就看出了漏洞所在。
“而且,如今年已过半,粼王所言彻查小儿的用度支取,收入使出,这怕是万万不可能的。如此伪证,不足以证明小儿有侵吞之嫌。”秦望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