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跟在墨祁年身侧的齐风就时不时的偷偷打量墨祁年。
他眼神很怪异,明明是偷偷在看墨祁年,偏生又让墨祁年发现了。
“有事说事。”
墨祁年停下脚步,做为墨祁年身边最得力的助理,他很看重齐风,通常齐风有事情汇报,定然是重要的事情,所以,他直接开口问了欲言又止的齐风。
这忽然开口吓了齐风一跳,随后,猛烈的摇晃着脑袋。
“墨总,我就是刚想起来,你下午有个会议,还剩下十五分钟就开始了。”
齐风反应很快,将事情扯到工作上。
他怎么能告诉墨祁年,他觉得墨祁年对夏如雪太过分,说的话简直渣破天际,他一个男人听了,都觉得过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拳头想,要是夏如雪是自己的妹妹的话,他现在怕是已经一拳头砸在墨祁年俊美的脸颊上,让他明白了,亲完了还奚落人是多人渣的行为。
“会议?”墨祁年一看齐风那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是想说这个。
他冷笑:“你又想为那个勾引我弟弟的女人说情。”
齐风用力摇头:“墨总,我真的没有觉得,你占了便宜还卖乖,简直跟拔吊无情的人渣一样,我就是觉得你说话太重,会伤害到夏小姐而已,当然,我跟夏小姐不熟,纯属路人意见。”
墨祁年:……
拔吊无情?
这话不禁让墨祁年想到五年前,某个让他一度想要忘记的干干净净的夜晚。
做为墨家长子,墨祁年身份之尊贵不可言说,从小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想要跟他发生点什么的,更是如过江之鲫。
他有权有势,背景深厚,在京城也是可以横着走的人物。
不管是谁,见了他都要恭敬的喊一声墨少。
简直就是女人眼里的香饽饽,有一段时间,他一度以为,自己是那些女人想要嫖的对象,拔吊无情,占便宜的难道不是那些女人?
墨祁年邪肆一笑,按住齐风的肩膀:“你命没了!”
夏如雪病了,病的很严重。
躺在床上高烧不断,怎么都退不下来。
金姨和王婶儿都快要急死了,可她就是不退烧,人被烧了迷迷糊糊的,就开始哭,然后喊着救命。
金姨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有魔鬼在后面追着她,要吃掉她,求金姨带她走。
求着求着,她又开始哭,
她总是哭的很乖巧,没有竭嘶底里,只是沉默的哭着,哪怕昏迷中,都哭的很隐忍。
看的旁边的人也跟着落泪。
“小雪乖啊,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不会有魔鬼的,他们已经被打跑了。”
“不,他打不跑,他会一直跟着我,他一直跟着我。”
金姨掩嘴痛哭起来,她想,夏如雪说的魔鬼,其实是这该死的生活吧。
生活已经将一个努力上进,努力活着的孩子,逼迫的快要疯了。
“她压力太大,心思繁重,胸有郁结不说,又受到了刺激,才会这样。”
老实说,看到这样的情况,连医生都觉得惊讶,躺在穿上这个女人,最多不过二十五岁,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被比逼迫成这样。
夏如雪没有去上班,关于她的传闻却依旧被传的沸沸扬扬的。
虽然大家都高尚不到哪里去,受过的苦也比比皆是,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嘲笑夏如雪,人若是在低谷,看到比自己还要凄惨的人,也会生出一些自己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墨祁年阴沉着脸站在金冠的门口,他不喜来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应酬,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这次应酬的客人,却偏生点了这里。
原本墨祁年是不会来的,不管是客人还是地点都不是他想要的,让副总处理就好。
可姚黛丽打电话让他来,他还是选择卖自己母亲一个面子。
来的是母亲娘家的一个远房表哥,人草包不说,还好高骛远,非要插手海镇的开发,还想要分一杯羹。
墨祁年已经做好,在人来知道,把人打发了的决定。
只是,他看看跟在自己身边的秦风,不解道:“我去见姚苍志,你跟着做什么?”
“当然是来见识一番,据说这海镇最有名的就是这家会所,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来这里见识一番,我自认为自己还算有头有脸,当然要来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秦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他并不近视,偏生就喜欢带着一副平光眼镜,说是看起来斯文,视线落在门口穿着暴露的美女身上时,他咧开嘴一笑,那妥妥的就是一个斯文败类的典范。
墨祁年眼里透着鄙夷,揶揄道:“不过是一个花钱可以任意妄为的地方,我记得你最讨厌的就是人太没规矩。”
秦风耸耸肩:“可以花钱肆意妄为,也是一种规则,毕竟这世上,唯有穷病不可治疗,其他的,都可以医治。”
秦风说着神叨叨的话,人已经比墨祁年率先迈步走近会所里。
墨祁年却停下叫不来,穷病不可治疗……
他不可控制的,又想到了夏如雪,她的女儿患有白血病,虽然他从来不缺钱,但也在新闻上看过,那是一种穷人只要沾上了就会痛不欲生倾家荡产的病。
夏如雪爱钱,也许是有道理的。
脚步踏进会所里的时候,他又开始反省自己,他想,如果见到夏如雪,他定然不会再为难她,哪怕她卑躬屈膝、笑容谄媚,看在小玲珑的面子上,他也会视而不见。
“你们猜,夏如雪最后怎么做的?她真的跪在地上,屁股撅起来,像是一只狗一样趴在那里,一口一口吃掉了那盘三文鱼……”
“天啦,她真的没用手,就那么吃掉了?”
“那当然,你们是不知道,她不但吃了,还夸赞好吃,并且还想要客人们再施舍一些呢,我听到这话,简直都要怀疑人生了。”
耳边传来的对话,让墨祁年咻地停下脚步。
他只觉得这些议论分外刺耳,这让他很不悦,那感觉就好像他自己的东西,自己不要扔在那里,却被别人捡起来继续蹂躏一样。
他的东西,就算他不要,那也是他的,什么时候,轮到旁人质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