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墨祁年哪里还不明白,秦风说了那么多,是在为了调侃自己,他直接站起来,把医药箱给秦风装好挂在肩头,然后把人拽着推出包厢。
“诶,你做什么……放手放手,别拽我衣领,我不要面子的吗?”
“喂,那是医药箱,不是垃圾桶,你给我拿稳了。
“砰”一声巨响,门狠狠的摔上。
门外,险些被撞到鼻尖的秦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机会我可是都给你送到嘴边上了,你要是还抓不住,那我就只好继续看你的笑话啰。”
他提着医药箱,迈着轻快的脚步,想着之后还能看的笑话,自语道:“唉,我真是好心,为了让你看清自己的心意,都放弃看笑话了,得右如此,夫复何求啊。”
秦风走后,包厢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墨祁年当然不会认为,秦风所说的那些话,全是玩笑。
可他帮夏如雪介绍过工作的,那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又为何不珍惜。
不知不觉,心情有些沉重,片刻后,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他这是怎么了,居然在这里纠结,这个女人的事情。
她不愿意去拍戏,接受他递过去的橄榄枝,无非是吃不了苦,不想努力罢了。
他纠结这些不是显得他很可笑。
片刻后,床上的人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了片刻,缓缓朝他的方向看过来,看清楚之后,她有片刻茫然,随后,就是惊讶。
坐起身来,眨了眨双眼,确定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男人是墨祁年后,夏如雪真的是震惊了,她还以为,她昏过去,会就那么躺在走廊里,被某个路过的同事大发慈悲的捡回去,醒来会孤零零的被扔在休息室。
可她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面前坐着的,是稳重自持的墨祁年。
她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墨总?”
墨祁年眼神深谙的拿起桌上的药片,递到夏如雪面前,顺手,也拿了一杯水。
雪白的药片,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摊在墨祁年如玉般的手心里,他面无表情地说:“喝药。”
“啊?”
夏如雪看看墨祁年,又看看那雪白的药片,陷入了混乱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她来理一理。
她被人强迫,墨祁年救了她,墨祁年生气了,她晕倒了,他醒来,墨祁年给她吃药。
什么时候墨祁年脾气这么好,对她这么好了。
夏如雪看那药片,越看越觉得像会所里那些公主随身携带的,以备不时之需的玩意,顿时心神动荡。
难道墨祁年想要让她吃下这些药片,然后看她是如何丑态百出的。
她脸色变了变,嗫嚅道:“可不可以不吃?”
墨祁年拧眉,难道这个女人还要他哄她吃药,她哪里来的自信。
“呵,你以为你有矫情的资本?”
手机不知道是第几次振动,惊觉自己在这个女人身上耗费了太多时间,他随后把药拍在桌上,起身去拿放在矮几上的手机。
手一滑,那手机朝前滚了过去,落在矮几的边缘处,他不得不走到沙发前,俯身去那。
他们距离太近,她的脸都快挨到了他的脸上,察觉到这一点后,夏如雪遽然一惊,原本茫然的眼神被惊惧取代。
下意识的,她朝沙发里面靠了靠,哪怕这根本没有减少多少他们之间的距离。
墨祁年那么讨厌她,要是不小心碰到,他又要说她在勾引他了。
她不想再骂放荡,被骂淫贱,尤其是这话从墨祁年嘴里说出来。
可惜,她这个动作却让墨祁年误会了。
他救了她,她却只惧怕他,活像他才是真正的洪水猛兽。
这让墨祁年讥笑不已,脱口而出:“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你躲什么躲?”
夏如雪心中一痛,只觉得比墨祁年骂她勾引周长荣还要难受。
她只当昏迷前提起了五年前的事情,让墨祁年又要翻旧账,只能放低姿态,发出卑微的声音,来祈求男人的宽恕。
她很累,很累很累,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应付墨祁年的狂风暴雨。
“是我太脏了,怕碰到墨总,脏了墨总的衣服,惹墨总生气。”
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贬低自己来消除别人的怨气了。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脏。
尤其是,墨祁年刚才还救了她,不管怎么说,在那种危急时刻,如果不是墨祁年的出现,她怕是已经遭到了毒手。
脚尖接触地面,慢慢站稳,她弯下腰呈九十度,恭恭敬敬的跟墨祁年道歉。
“对不起墨总,我不该跟你顶嘴,一切都是我的错,墨总救了我,就是我的大恩人,不管墨总说什么都是对了,我不该反驳,请墨总不要生气。”
“如果墨总实在不能消气的话,墨总看看,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消气,我一定照办,只要墨总能高兴就好。”
如此卑微,如此低贱。
就好像他才是那个逼迫她的恶人一般,放低了姿态,恳求他的原谅。
墨祁年心头邪火乱窜,他甚至不知道,事情为何会这样。
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救了夏如雪,夏如雪跟他道谢,皆大欢喜。
可她偏不,她不但没有道谢,反而把他当做那阴险卑鄙的恶人只想要逃离。
逃离不开就放低姿态求饶。
那姿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将他承托的像是个恶霸小丑一般,滑稽又可笑。
他忽然发现,他真的是拿这个女人半点办法都没有。
每一次遇到她,他的心情就好像是在做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哪怕他已经告诫过自己很多次,不要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
把她当做脚边的蚂蚁一样,跃过去就好,可偏偏,她就非要跟他作对。
他难得的好心只会被扭曲,被误解。
他忽然想明白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好心,他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他发出了恶劣的声音,犹如恶鬼一般。
“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那就还钱吧,一个月之内,还清那一百万,否则,后果自负。”
什么?一个月?
那么多的钱,别说一个月,就算是半年,凑齐都已经是极限。
夏如雪的心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