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的草坪上,站着几个保镖,有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两个保镖架着,正朝门外拖过去。
那人浑身是血,连头发也被污黑色的血迹给黏在一起,低着头看不清楚脸,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的,任由保镖朝外拖拽,若不是偶尔会晃动一下的脑袋,夏如雪几乎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看到她跟墨祁年走出来,保镖们停在原地。
走近了些夏如雪才发现,这个男人浑身都是鞋印,明显是刚被人殴打过的。
她正疑惑,墨祁年带自己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男人察觉到有人靠近,慢慢抬起头,朝他们看过来,虽然他鼻青脸肿的,但夏如雪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人赫然就是那个绑架自己的罪魁祸首孙浩。
只是他看起来着实凄惨了些,鼻青脸肿这种词来形容他,都是好的。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孙浩忽然跟疯了一样,用力挣扎起来,不知道是太突然了还是怎么地,竟然让他挣脱开来。
他一个箭步朝她这边扑过来,血痕斑驳的手抓住她的裤腿哀求道:“夏小姐,我不是有意要绑架你的,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不要让他们再折磨我了,我快受不了了。”
他突如其来的窜过来,又抓了夏如雪的裤腿,吓的夏如雪条件反射的往后退,被这么一抓,顿时中心不稳,直挺挺的朝后倒过去。
身边的墨祁年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带到那结实的胸膛里,夏如雪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早上墨祁年在她面前换衣服的模样,那肌理分明的肌肉,只是惊鸿一瞥就深深的印入脑子里。
她忽然感觉脸颊火烧火燎起来,触电般的站直身子。
察觉到她的抵触,墨祁年刚要皱眉,眼尖的发现,她泛红的耳廓,红的如火一般,一直蔓延到耳后,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虽然他们发生过不止一次关系,可她总是格外害羞放不开,哪怕是昨晚中药失去理智的时候,也是格外羞涩和被动的。
他喜欢看她的羞涩,让她欲罢不能。
孙浩不知道自己闯祸了,还在哀求夏如雪。
明明他伤害了夏如雪,却还是本能的跟她求饶,只希望自己能好过一些。
“夏小姐,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如果早知道你是墨总的女人,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绑架你的,要怪,你就怪墨祁悦好了,是他误导了我,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狼狈的跪在地上,不断的跟夏如雪磕头,脑袋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看起来着实可怜的紧,天性善良的夏如雪顿时感觉内心不适,侧头躲开了孙浩的视线。
“你想要为她求情?”墨祁年问。
夏如雪沉默不语,这反应让墨祁年以为她默认了,不悦地拧眉,正要教训夏如雪一顿,让她不要善良。
忽然,这个女人动了。
她猛地一扯裤腿,强行扒拉开孙浩的手,冲上去,抬起脚就朝他身上踩过去,对着这个看起来已经够可怜的男人拳打脚踢起来。
“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做为受害者的我就要原谅你吗?凭什么,不是墨祁年的女人,就活该被你们祸害吗?你这个人渣败类王八蛋,你给我去死吧。”
孙浩是很可怜,因为沟通不善等各种原因,他失去了前途,失去了孩子。
可她怎么会因为孙浩一求饶,就心软了。
脸颊上虽然上了药,已经不疼了,身上被殴打的伤也已经没那么疼了,那一晚,她被下了药,浑身无力的躺在席子上,被那恶心的大手抚摸过的痕迹,好像还在脑海里浮现。
那一刻她绝望了,她也求饶了,不断的哭求孙浩放过他,他们放过她了吗?
没有,他们殴打她侮辱她,甚至想要一个一个的对她做出毁灭性的事情,是墨祁年来了,让她得救,如果不是墨祁年,她现在没死可能也不想活了。
无尽的委屈和害怕,压抑在内心深处,这一刻终于爆发开来,她追着孙浩,不停的朝他身上捶打着,哪怕她没什么力气,不会对孙浩造成什么大的伤害。
齐风见状,朝夏如雪走过去,墨祁年一挥手,他又停在原地。
这个女人被吓坏了,需要发泄。
殴打施害者,是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
孙浩被打的哀嚎连连,好几次,他想要对夏如雪还手,想要再打一顿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可是刚想动手,站在夏如雪身后的墨祁年,那森冷的视线又让他不敢还手了。
他有预感,如果他真的敢还手,等待他的不是被送到警察局去,而是再次被关起来,那将是比做监狱更加恐怖的事情,他宁愿自己被关进监狱。
打了一会儿,夏如雪打累了,她才停下来,朝孙浩怒吼道:“像你这样的人渣,就该把牢底坐穿,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门外传来警笛呜鸣的声音,警察已经来了。
片刻后,齐风领着两名警察过来,确认了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孙浩后,他们给孙浩的手腕上咔擦一下,带上了手铐,粗鲁的把人拖走。
警笛呜鸣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夏如雪还呆呆的看着那个方向,她抚摸着脸颊,那里还有点肿。
脑袋忽然被人弹了一下,夏如雪回头,墨祁年正看着她。
“犯人已经伏法,你可以放肆的哭一回了,哭过之后,这件事情就再也不会影响到你。”
“谁说我要哭,我好好的,怎么会哭呢。”
夏如雪倔强的仰起头,可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脸颊湿润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原来她真的哭了,她用力去抹掉眼泪,想要让自己不要在哭,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
男人的手拖着她的后脑勺,强势的将她按在他的胸膛里。
“太丑了,真是没眼看。”
夏如雪呆呆地靠在墨祁年的胸膛里,再也忍不住,放肆的大哭起来。
她并不坚强,只是没有一个可以让她哭的胸膛,让她放肆一下,可现在这个胸膛出现了,哪怕只是短暂的,也请允许她放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