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吴淳夫的房间中传来一声尖叫。
紧接着,另外一声尖叫也随之响起。
吴淳夫被人斩去了头颅。
房间中,粘滑的血液将床单被褥彻底浸湿,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一具无头尸搂着两个熟睡的小妾。
一醒来便是如此恐怖的场景,这两个小妾吓得魂飞魄散。
此时,她们已经顾不上形象,遮不遮羞也是次要的问题,乌黑卷曲的毛发隐约可见,春光灿烂。
两声尖叫惊了府中所有人,府中的管家和家丁陆续而来。
当他们急匆匆的冲进吴淳夫房间之时,也伴随着一声声尖叫。
不到一个时辰,兵部郎中被人在家中割掉首级之事立即传遍了整个京城,朝野震。
连续两天,同一个系统死了两个高官,这件事值得思考。
许多人也猜测,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但令人意外的是,流言很快被人斩断。
皇上亲自下诏澄清了此事。
……陆离是畏罪自杀,吴淳夫是被人谋杀,百姓不准传谣,造成恐慌者,杀无赦。
下诏澄清.......
天下人或许被蒙在鼓里,但左修远心里跟明镜一样。
这是阉党有意封锁信息。
可这不符合常理!
魏忠贤向来是有仇必报,而今自己又斩杀了他手下的一员心腹,他竟然没有反击,反而主封锁了消息。
这不像是在报复,反而像是在示好!
相比于报复,示好反而更可怕。
为了此事,左修远也苦思了一夜,最终找到了唯一一个可能。
魏忠贤现在想和道篆司和平相处,不想闹出事端。
因为吴绿水修为恢复到了元婴期,以他现在的修为明显不敌。
以退为进?
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
此事平息了三日之后,左修远便悄悄溜进了陈家地宫之中。
引燃了两张传音符篆,陈演和锦绣公主很快便有了回复。
半柱香之后,二人接连赶来。
一进地宫,陈演和朱容君便看到左修远一个人在喝着美酒,而桌上则摆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麻袋都没有套一个,看的朱容君一阵恶心。
“这是兵部郎中吴淳夫的首级?
”
陈演有些吃惊的问道?
兵部郎中被人突然斩了首级,这件事本身蹊跷,这一点,陈演也早就猜到。
当然,他也怀疑过左修远,只是不敢确定。
在陈演看来,这小子既然没有在道篆司老老实实修炼,那十有八九是去了丽春院找绿叶姑娘做作业去了。
然而这几天,他两个地方都没在,所以,必定是干坏事去了。
而今,吴淳夫的人头就是结果。
“去,报官把我抓了!”
左修远开着玩笑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陈演望了一眼门口,做出一副无语的样子。
尼玛你把人头丢我家要我去报官,我傻吗?到时候你栽赃我咋办......
“这吴淳夫跟陈家的命案有关!”
朱容君除了有一点点恶心这血腥味,结果其实她已经猜到。
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脑子却聪明的很,这一点倒继承了太祖皇帝朱元璋的智商。
朱容君刚才那句话,直接说了一个肯定的结果,而不是疑问。
“没错!”
左修远大声说道,说完便看了一眼陈演,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又继续说道:
“陈演兄弟,我不会让陈家吃亏!”
听到这话,陈演心中一暖。
原本他以为陆离死后此事便不了了之,他没想到左修远还在暗中密查,最后杀了吴淳夫。
陈演向左修远拱手行了君子之礼表示感谢,左修远也回了一个礼而后继续说道:
“陆离是最后的凶手,你们不信我也不信!
但在那种场合之下,我只能选择相信。
一个千户说自杀就自杀,背后牵涉的势力必然巨大。
如果我们明面上继续查下去,我等都会惹上大麻烦。
从陆离死的那一刻开始我便知道,此案靠官府是铁定不行了。
陆离一死我便施展道门法术推测出来了吴淳夫的面貌。
由于在锦衣卫呆过,我几乎可以确定此人就是兵部之人。
至于具体担任什么官职、姓甚名谁,我不清楚。
经过几天的盘查,我锁定了此人,于是将其斩杀!
至于为何现在才给你们看吴淳夫的首级,主要是城中传的沸沸扬扬,风声太紧。”
听左修远说完,陈演和朱容君两人才知道了前因后果,心生敬佩,尤其
是朱容君。
像这样有担当的男子,让人看着放心。
“狗贼!该死!”
陈演看了一眼吴淳夫的首级,往其脑门上吐了一口口水,心中愤怒似乎消除不少,但左修远此时又道:
“他还不是最终的指使者,其实幕后主使你们或许也猜得到,我也猜得到!”
吴淳夫死后,左修远同样用了天书,但最后查出来的信息却无比模糊。
天书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唯一的解释是他窥测之人修为比他高。
而在这京城之中,能与他有仇恨且修为比他高的人其实只有一个,那便是魏忠贤这个狐妖。
“魏......忠......贤!”
这一次,朱容君又一次肯定道。
左修远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而后说道:
“魏忠贤修为比我高,用道门的法术算不出他的究竟,但我完全可以肯定是此人在幕后指使。
也只有他这个老阴逼才会对道篆司、东林党手。
这件事也怪我,渡劫之时用雷劫将他打成重伤且杀了他这么多‘同僚’,尤其是绿水师父又斩杀了穿山甲,他忍不住反击也很正常。
如果他真忍得住,只有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朱容君不解的问道。
左修远看了陈演一眼,委婉的说道:
“先天缺陷。”
“先天缺陷?”
朱容君又一次陷入沉思,这魏忠贤早已经被狐妖夺舍,以前的魏忠贤确实是个太监,但现在的魏忠贤绝对不是。
见状,陈演心直口快,直接道:
“就是阳痿!”
听到这话,朱容君一口茶水喷出去数米远。
这俩货简直是牛栏里放出来的流氓.......
“以魏忠贤现在的修为,绿水师父完全可以斩杀。
因为绿水师父现在完全恢复到了元婴期的实力。
整个紫禁城,明处的大能他绝对是第一。
但陈演兄弟,魏忠贤现在不能杀。
魏忠贤一死,整个人妖两族势必会失去平衡,到时候妖物攻城,大明江山就会天下大乱。
最重要的是努尔哈赤已经占据了沈阳,如果此时大明乱了,他们肯定会兵指紫禁城!”
左修远分析道。
“既然是人族和妖族之间发生战斗,那努尔哈赤的满族军队妖物也会照样攻击,难道妖物杀
人还分阵营!”
陈演不解的道。
“这回你还真猜对了!
妖物还真分阵营!
当初大扫荡的妖物是从何而来?”
“大兴安岭啊!”
“既然他们是从大兴安岭而来,为何驻扎在沈阳的满洲军队没有被攻击?这中间难道就这么简单?
退一万步讲,若是这满洲军队没有其他势力的支持,一个整族才几十万人的族群敢攻打几万万汉民?
东北那边的人历来作妖,又有大量的驭兽师,他们与妖族的关系甚好,甚至有些就是人妖。
借助妖物的势力占领中原大地,不管是对满洲还是妖物来说均有利益,此事便不谋而合了。”
在左修远前世的史书中记载,魏忠贤虽然嚣张跋扈,但抗击满洲军队他是有功劳的。
现在看来,这只是一种共同利益,他做的事情最终还是在挖大明的墙角。
听到这,陈演和锦绣公主担忧的点了点头。
尤其是锦绣公主,额头上竟然冒出了细细的一层汗珠,她是皇家之人,对皇家之事她比其他人上心的多。
“所以,我一直猜测,京城之中一定还有其他大能坐镇,人族也有,妖族照样有。
所以,道篆司与阉党的对峙仅仅是明面上的。
说白了,道篆司与阉党的对峙其实就是魏忠贤与吴家兄弟的对峙。
这么大一个大明江山,单凭我两个师父守得住?这不现实。
当初我渡劫之时,天空中曾出现一团黑色云雾,这团黑色云雾本想在救出魏忠贤的同时顺手结束了我的生命,结果我人族也出现了大能,直接将黑云的攻击拦下。
这足可以证明一切!”
左修远继续分析道,只不过这一次他举出了一个例子。
然而此刻,这个例子是那样的有说服力,陈演和朱容君再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当日左修远渡劫之时他们也在场,他说的一切没有半句虚言,都是他们亲眼所见。
“原来,我们才是小丑,我们都是在大能的庇护之下玩耍.......”
陈演苦笑道。
“不,我们玩我们的,大能玩大能的。
人族和妖族之间似乎有某种不成文的规定,这或许也是背后的大能们不向我们这些小辈出手的重要原因。”
除此之外,左修远还分析出另外一件事,那便是皇家存在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魏忠贤都十分忌惮,而且这个秘密和先皇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这种级别的秘密,左修远不能现在说出,说出来反而会引来血光之灾。
他只能慢慢寻找,而想要寻求出究竟,翰林院和宗人府非去不可,因为线索肯定在先帝的资料之中。
而先帝的资料就藏在这两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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