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输得不冤
“只是兼个职而已,你还犹犹豫豫干什么?就那么懒?稍微加点班不行?人家格里芬实际上也就是给你找个台阶下而已。”
这时张三的老婆自然一如大多数家庭主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絮叨了起来。
毕竟只是兼职一下法律顾问的话确实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都比不上偶尔出去兼职律师来得费精力,借此就能多一份额外收入顺带解决到儿子彩礼婚房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格里芬,你要是早一天说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再多一个兼职,但现在我只能拒绝你的好意了。”
张三露出一点无奈的苦笑。
原本他还以为格里芬是请他打官司或者咨询一下法律问题,这就已经很让他为难了。
没曾想,格里芬这自以为不会让他为难的‘请求’还要更让他无奈。
就在前不久,他可是找了份新工作,并且预支了整整一百二十万的薪水。
而预支薪水的代价就是他已经被彻底绑死在了新公司,在预支的这一年内不允许跳槽,全职充当星海风投的法律顾问,不允许替任何其他人提供法律方面的咨询与援助。
最蛋疼的是这个合同还是他亲自拟定的,那是一丝漏洞都不可能找出来,而且为了表示感激与诚意,他将违约代价设置得极其高。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现实版、字面意义上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只是在当时看来,这些条约显然合理得不能再合理了,甚至都能说得上是仁慈。
哪有老板能给都没上任的员工预支上百万薪水的,预支一年薪水后在一年内不能跳槽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作为公司的法务总监不替外人提供法务援助以防风险也同样很合理。
事实上哪怕是此时此刻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认可起合理性并不能消除他此时的为难--可以预见,以后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可能还不会少。
但合约就是合约,他可以去找漏洞、去抨击其合理性合法性,但他不能允许自己去违约,也不敢违约。
不谈任何其他因素,一个堂堂法学教授公然违约,不用法律制裁他都身败名裂了,最起码在学术界混不下去。
“为什么?”
格里芬琼斯听闻张三的回复满脸错愕。
因为信息差,他完全不能理解张三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他刚才可是信心满满的来着,毕竟打了这么久的感情牌,又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张三就算不愿意答应也要在老婆的唆使唠叨下勉强同意下来了。
不止是格里芬琼斯,就连张三的老婆现在都有些错愕,随之后来的是焦急。
“抱歉,格里芬,我刚刚已经说了,我已经筹集到了需要的钱,但这实际上是我答应了一家公司的邀约,提前预支的薪水。”
张三脸上带起一点歉意,解释道:“为了预支薪水我是签了合同的,不能再给任何其他人提供法律方面的援助,更别提是兼职你的法律顾问了。”
“你答应了其他公司?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三的话对于格里芬琼斯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他可就是察觉出张三这人的性格不太好搞定所以才另辟蹊径通过他老婆孩子打感情牌的。
结果你告诉我你轻而易举就被其他公司给搞定了?
而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难不成就今天下午?明明刚才你们都还在为彩礼这些发愁。
“就在刚才回来的路上。”
张三面带歉意的肯定了格里芬琼斯的猜测,还无形之中再给他心脏上扎了一刀:“所以我说格里芬你说晚了,哪怕是今天早上你和我说这些我都能答应你。”
“能……能说一下是哪个公司吗?”
格里芬琼斯的心态与思绪彻底乱了。
“抱歉,老板特地叮嘱暂时不让说出去。”
张三再次摇头苦笑一声。
他现在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那个新老板神机妙算特地算到这一出所以弄出这些来戏耍他了。
当然,这一切显然只是巧合或者说必然会遇到的场景,因此这也只是他闪过的玩笑一念。
“那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公司给张先生开出了什么待遇?”
哪怕知道事已成定局,但格里芬琼斯始终还是有点不甘心。
又怎么可能甘心,他为了拉拢张三都在他老婆孩子这里鞍前马后的当了好些天热心邻居了。
“年薪一百二十万,而且答应提前让我预支一年的薪水。”
张三闻言松了口气,总算有了一个能回答的,否则接连这么拒绝下去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百二十万?还提前预支?”
格里芬琼斯呼吸一滞,旋即是不可置信。
一百二十万的年薪,就为了请一个律师,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何况还直接让预支走一年的薪水,这简直闻所未闻,怎么他以前打工的时候就遇不上这种好事?
不过,这么说来他倒是输得不算冤。
张三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他,而一百二十万的年薪,他或许同样能开出来,但习惯精打细算的他却不会干这种平白多给几倍工资的蠢事。
何况还直接提前就给张三预支了一年薪水,这万一来个卷款潜逃什么的不就是打水漂了么?这可是一百二十万,不是不是一百二十块。
纵使不顾虑这些,他也不可能真就现在拿出一百多万给张三,毕竟他刚起步没多久,手头的资金总共也没几百万,他可还要组建天神风投与继续投资的,能抽出三四十万借给张三都已经是下了很大决心了。
所以说,小丑竟是我自己?
“既然张先生已经筹到了钱,那我也就不多瞎操心了。
不过等哪天张先生你若是辞职离开了现在的公司随时可以来我这里,天神风投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格里芬琼斯脸色有些发青,但还是勉强挤出点笑容,强撑着说了两句场面话,随后才告辞离开。
背过身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彻底阴沉如水,阴郁与戾气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