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恩情又要怎么还呢?
以画念叨了好久都没听到以绘的回答,所幸直接跑到了外面去找以农。
相比于没见过几次的大哥,她还是比较亲近经常陪伴自己的二哥。
“哥哥,你在干什么啊?”
以画出去去找以农,看到以农就趴在外面的栏杆处,也学着他的样子趴了下来。
“我在看蚂蚁搬家。”
以农说话声音很小,好像生怕吓到了谁一样。
“那我也看看。”
回答以农的同样是以画若有如无的声音。
两个孩子就这样看蚂蚁搬家看了好久,就连以绘走进了他们都不知道。
他慢慢蹲下来,然后扶着两个孩子的背。
“小农,画儿,你们在干嘛呢?”
为了不吓到两个小孩子,以绘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轻。
察觉到身后是哥哥,以画直接顺势抱住了以绘的脖子,然后悄悄在他耳边说,“大哥哥,我们在看蚂蚁搬家。”
“是这样啊,那大哥哥跟你们一起看怎么样?”
以绘揽住了两个小孩子让他们坐在自己怀里,三个人就这样看着一堆蚂蚁不停的走啊走,走啊走。
刚开始以农还有些不适应以绘的亲近,到后来直接把身子靠近了以绘的怀里。
抱着弟弟妹妹,以绘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这几天的奔波劳累全都烟消云散了。
夜色渐渐染上了白夜,以画跟以农早早地躺在以绘怀里睡着了,大概是长时间的饥饿,所以两个孩子根本就没有多少重量,以绘抱着根本就不费劲。
把两个孩子放到床铺上,以绘这才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赴宴,临走时,还不忘把门上的死死的。
此次他那位老友还为他设了一场宴席,他百般推脱却推脱不掉,只好赴宴。
站在高大威猛的客栈前,以绘心生怯意,心中已然有了两个想法,是走还是留?
以绘踌躇不前,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衣袖上,这件衣服还是自己乡试第一名的时候母亲亲自给裁剪的,现在穿在身上已经有一些短小了,但好在花色还算时兴,比那些打了补丁的衣服看着顺眼些。
站在门口站了好久,直到门口的店小二都朝他投来疑惑的眼神的时候,他才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大步上前。
“哟,以绘兄,你来了!快坐快坐。”
不时间,以绘已经走到了包厢前,还未走近就听见友人吴德男的声音。
以绘刚一露面就吸引了在座众人的目光,众人只看见他一身布衣,行走间一股说不出来的小家子气。
“德男兄······”
以绘刚举起手,吴德男直接拉着人就走,以绘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吴德男见状立马扶住了他,以绘顺势就砸到了吴德男怀里,他们那滑稽的动作直接逗笑了周围的人。
“哈哈哈······”
周围的哄笑声就像是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以绘的脸上,血红色透过白皙的皮肤透了出来,吴德男放在以绘身上的手突然一下子变得烫了起来。
这小子怎么那么久没见还是一副女儿家的模样。
要是个女子的话,吴德男还真像·······
呸,你想什么呢!
吴德男收了自己的小心思。
这个时候,以绘也赶紧站好推开了吴德男。
吴德男结结巴巴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这,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以绘兄。”
吴德男不再拉着以绘,而是直接烦躁的挥了挥手,让那几个女子下去了。
以绘是个死板的人,肯定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所以他也不想让以绘如此尴尬。
周围的哄笑声已经停了,以绘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那个以绘兄,你别拘谨,我们这些人都是粗人,不来你们文人那一套,坐吧。”
吴德男往自己嘴里倒了一杯酒,他不爱喝酒,但是自从家里做生意,他好像就爱上了这种感觉,不管到哪都要喝上几壶酒。
酒不好喝,但是他不喝酒的话会忍不住。
以绘也不想一直站在那里接受其他人的视线,只好就近选择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来,喝一杯。”
刚一坐下就看到旁边伸出了一只手,手里还端着一杯酒。
“多谢好意,但我不曾饮酒,恐怕会不习惯,实在是扫了······”
“按照辈分,我比你大些,你就喊我李大哥吧。”
那人回了一句。
以绘赶紧接了上去,“李大哥。”
李有钱直接把手里的杯子往以绘手里塞了过去。
“哎,你既然喊我一声大哥,就把这杯酒喝了,这兄弟之间哪有不喝酒啊?”
以绘面露难色,但是实在是不好拒绝。
正当以绘犯难的时候,那边又有人说话了。
“李有钱,你个莽夫,人家可是个读书人,非要让人喝酒作甚,来,以绘兄,我们先吃些菜。”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蓝白褂子的男子,看起来很是豪爽。
以绘趁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面露感激。
那个时候他吃饭都成了问题,哪里还有钱去买酒喝,他可从未喝过酒。
但闻着这刺鼻的味道,估计这酒也好不到哪去。
那青莲居士是为何喜爱这酒水呢?
他搞不懂,但是一定有他的道理。
几个人又再次畅谈了起来,好像以绘的到来只是个小插曲,没人记得的小插曲罢了。
“喝酒啊,来,喝酒,让我们举起酒杯,一同畅饮!”
“来。”
……
酒过三巡,其他人都已走光,只剩下酩酊大醉的吴德男跟以绘。
“来呀,再喝呀,我还能喝……”
吴德男伸伸脚踢了踢脚边的东西,空了的酒壶骨碌骨碌滚了下来,滚到了以绘的脚边。
以绘伸手把酒壶捡了起来,然后放到桌子上,看着那边躺着的吴德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德男兄,德男兄。”
以绘推了推他,他直接下意识的躲开了。
“德男兄,得罪了。”
以绘默念一声,然后起身把人从地上拉起,把吴德男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门口有一小厮认出了以绘身边的吴德男,把他接了过去。
可吴德男却突然爆发,一直抱着以绘不肯撒开,以绘没法,只能坐在马车上把人扶到了隔壁的主屋里。
看得出来,这里一直是有人打扫的,就算没住过人也依然一尘不染。
把人放到了床榻上,以绘又伺候着人脱了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