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恶毒的话一出口, 在场的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汪大顺的那?处还在外面晾着,几个大老爷们儿把爱热闹的女人们堵在门?外,一个个表情凝重, 仿佛那?伤处是在自己身上一样。
有?人为此愤愤不平,对赵小莲怒骂道:“你这女人真是太缺德了!老汪家哪对不起你?凭啥让人家断子绝孙?!”
只会?耍嘴把式,赵小莲回以一个白眼,“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这里到底会?不会?瞧病,不会?瞧我把人搬走。”
这时, 孟迎武听到风声朝卫生所赶过来, 刚进屋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得瞳孔微缩。
在来的路上,有?人已?经把事情的大概和他讲述了一遍。
他没想到赵小莲的性格这么生猛,庆幸自己和这娘们儿早黄了, 不然今天躺在这里的有?可能就是自己。
赵小莲随声望向赶过来的男人,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
“孟队长, 你可要?给?我们孤儿寡母作?主啊!~”汪母见到孟迎武犹如?见到救星一样, 嚎得更?加哭天喊地。
孟迎武一直闪躲着赵小莲的目光也没去搭理汪母, 而是问向周仓满,“现在啥情况?人怎么搁这儿不管了?”
“队长, 这不怪我啊~我跟他们说了我治不了。”周仓满一脸委屈,这汪家三天两头的打架,打伤之后就跑他这里看病, 卫生所的碘伏都?用他们身上了!
“你们还愣着干啥?赶快帮忙把人送去医院啊!”
几个男人听到孟迎武这声怒吼立刻把人送诊床上抬到担架上。
过程中有?人还不忘用汪大顺的外套把伤处盖上。
“孟队长, 你快救救大顺吧!到县医院要?三个多钟头,万一半路上他出啥事该咋办?”这也是为什么汪母不积极送儿子去医院的原因。
“能有?啥事?难道你想让他死在这儿?”孟迎武眼珠一瞪,汪母立刻噤了声。
作?为汪大顺的媳妇,赵小莲本应该跟去, 可这人是她打成这样的,汪母说什么都?不让她再靠近自己儿子,赵小莲只是冷嗤一声,推开人群扭身便回了家。
一出闹剧就这样短暂地落下了帷幕。
第二天,汪
大顺被打成太监的事传遍了整个大洼村。
而赵小莲也在处处找人诉苦,说汪家母子如?何欺负她,自己只是正当?防卫一时失手。
村里有?人同情汪大顺的,也有?人心疼赵小莲的,大家各执一词,都?在等汪大顺出院,看汪家这日子要?怎样过?
汪家的事,叶凝瑶也有?听说。她没料到赵小莲会?把汪大顺弄成太监。
其疯狂程度着实令人意外……
不过,她也只是惊讶几秒,随即就把这事抛之于脑后。
此时,她正坐在自家院子里看着傅十冬鼓捣艾叶。
前?几天男人看到她买来的蚊香用得只剩下小半截,便以为她平时害怕蚊虫叮咬,今天默不作?声地去山上割了两捆艾叶回来,具体要?干嘛她还在猜。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很热,只见傅十冬上半身穿着一件跨栏背心,小麦色的臂膀暴|露于阳光之下,结实有?力。
他举起一块大石头先把艾叶的根茎砸得稀巴烂,然后再把它们分?成几股编织在一起挂在晾衣杆上。
叶凝瑶双手托腮,目光从他浓密的睫毛划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那?张紧抿的薄唇。
怎么看都?好看。
“你准备晒干它熏蚊虫?”六月份蚊子比较少,他准备的是不是有?点早?
这艾叶烧起来特别熏人,还是蚊香的味道淡一些。傅十冬点头,“嗯,先用这个,等过两天去县里我再买些蚊香把它换掉。”
“家里暂时还没蚊子,你浪费那?钱干嘛?”自从做了凡人,叶凝瑶觉得自己适应能力极强,现在已?具备勤俭持家的优良品质。
傅十冬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可能是相处久了会?让人心灵相通,他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让叶凝瑶微微一怔,瞬间恍然大悟。
“你不会?以为我买蚊香是为了熏蚊子吧?”
“嗯。”男人没有?否认。
原来真是这样……
叶凝瑶笑眯眯地看向他,“我买它只是想研究一下,结果发现没什么可研究的。”
原本她是想自己学?着做蚊香再拿到城里去卖,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这一想法。
成本过贵又耗时费力,不划算。
傅十冬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已?经
习惯她时常会?冒出那?些古灵精怪的想法,他勾起浅笑来到水盆旁边把那?双沾满草汁的双手洗净。
叶凝瑶拿过一条毛巾递给?他,“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谢我吗?”
“嗯。”
“我想亲你。”
“……”叶凝瑶眨眨眼望着他,怎么觉得这男人最近有?点放浪形骸呢?
每天以各种理由?索吻,
让她有?点吃不消。
不过可能是习惯了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对于他的碰触,她还算接受良好。
顺着毛巾趁她不备,傅十冬一个用力把人拽进自己怀中,还没等叶凝瑶反应过来,唇瓣已?被堵得严严实实。
开满鲜花的小院里,一对男女相拥在一起,吻得忘我。
徐徐的微风吹来,娇艳的花朵随风摇曳,浓郁的香气萦绕四周,久久不散……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是端午。
被废掉下半身的汪大顺在前?几天终于从医院养好伤回了家。
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样,最近汪家过分?消停,渐渐的,村里讨论他们家的话题越来越少,现在男人们见到赵小莲都?是绕道走。
众所周知,孟迎莹和江淮就要?结婚。最近孟家人的脸上个个喜气洋洋,尤其是潘桂芬,逢人便夸自己闺女和江知青如?何如?何般配。
大家听了也只是呵呵一笑,不发表意见。
之前?撬叶知青墙角,首先就是人品不行,如?今还满脸大包看着就恶心人。
也就是江知青脑袋被驴踢过还要?她,谁不知道她孟家的小闺女在大洼村的名声已?经臭了,换作?外人谁会?娶?
不过碍于孟家在村子里的势力,没人会?把这心里话说出口。
端午节吃粽子是这里的习俗,粽子叶是傅十冬新摘下来的芦苇叶。
叶凝瑶为傅媛和傅年每人编了一条五彩绳,门?楣上挂着布条做的扫帚和五颜六色的纸葫芦,节日气氛很浓。
带孩子们把所有?东西挂好,她又去帮男人包粽子。
前?几年粮食短缺,很多人会?自忽略端午这个节日。
近两年家家户户的日子没那?么紧巴了,有?些人又重新开始包起了粽子。
黍米是黄澄澄的,用翠绿色的芦苇叶包裹好,再
用细绳系紧,一个鼓鼓的黍米粽子就这样做好了。
家里人多,除了傅十冬,每人分?到两颗粽子。
这年头糖贵,傅媛和傅年只往碗里倒了一丁点白糖,每蘸一下都?不忘细细品味,直到嘴里的甜糯香味彻底消失,才去吃第二口。
“我吃一个就行,这个给?你。”叶凝瑶把自己那?份的其中一个放到傅十冬的碗里,对这种食物不感兴趣,太粘。
傅十冬盯着碗里的粽子,心里滚烫。
把它剥开粽皮又推了回去,“你吃吧,我不爱吃。”
和他成亲这么久,叶凝瑶发现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如?果家里做什么好吃的,他从来都?是说不爱吃。
这样的他,不禁让人心疼。
她用筷子夹起粽子蘸了少许白糖放到他嘴边,“不爱吃也得吃。”
被媳妇投喂,傅十冬张开嘴咬了一口,瞬间被甜化了心。
暧昧在两人之间轻轻萦绕,叶凝瑶立刻放下被咬过一口的粽子,刻意忽略那?道炙热的目光。
傅媛坐在对面,一边吃粽子一边看着叔叔婶婶的互,她忍不住翘起嘴角偷笑。
这时,屋外传来“砰砰砰”地敲门?声,木门?被敲得震天响非常嚣张,傅十冬拧紧眉头,放下筷子站起身,“你带孩子先别出来,我去看看。”
“好。”叶凝瑶点点头,再看向傅媛他们安抚道:“也许是谁找你叔有?急事,咱们别管它,快吃吧。”
可是两个孩子都?属于早熟型,来者不善的敲门?声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放下碗筷,紧紧盯着外面一脸严肃。
屋外,傅十冬走到院门?前?并没有?急着开门?,他拿过杵在门?边的铁锹冷声问道:“是谁?”
“冬子是我啊,快开门?!”有?村领导在这儿,周大花脸上堆着假笑,恨不得傅十冬能当?着外人面和自己发飙。
傅十冬站在门?里并不知道外面都?有?谁,他只听出应该不只周大花一个人来。
“你来有?什么事?”
没听到一句不中听的话,周大花颇为失望,不能让领导们干等着,她只能实话实说,“你打门?让我们进去说话,支书和孟队长也都?在这儿呢。”
听到这两人也在,傅十冬已?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他把铁锹放回原位,然后才不疾不徐地打开门?插。
除了这三人,外面还站着周大花的儿子庄秀亮和外甥二愣子。
他猜想刚刚敲门?的应该就是这个被人当?枪使的二愣子。
“过节来我家,想蹭饭?”
刘迎春和孟迎武:“……”
对呀,今天是端午节,这周大花非把他们拽过来说是主持什么公道,咋就这么没有?眼力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