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放下酒杯，搓搓小手，踟蹰道：“我，我不太敢。”
敖宁笑道：“千古的嫂嫂便是我嫂嫂，何况我平素称呼千古的哥哥也作大哥的。”
楼千古便道：“嫂嫂，我和小宁是姐妹，她二哥又和我哥是好多年的兄弟，不是一家人，也胜似一家人。”
姜氏道：“那……好。”
楼千古品了一口果酒，摆摆手道：“不过我用不着谁照看，嫂嫂还是多照看照看楼千吟。”
说到楼千吟，楼千古又有一肚子的话要跟敖宁讲，道：“我哥生活上一堆的坏毛病，小宁你不知道，在他成亲之前，就是家里的丫鬟也没哪个受得了他的。可自打我嫂嫂进门以后，就把他的生活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姜氏谦虚道：“哪里，就只是我分内之事罢了。而且也不是那么难收拾。”
楼千古一脸夸张唏嘘地道：“我哥什么毛病，小宁你以前接触过，晓得的。跟你二哥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个病娇，要求又多，又理直气壮的，简直没法相处。”
敖宁便笑，道：“以前也没这么严重，我感觉楼大哥挺好相处的。”
楼千古道：“以前他就很麻烦了，自从他回浔阳当景安侯以后，就愈加变本加厉了。”然后她脑筋一转，又兴冲冲的，“嫂嫂，正好现在小宁本人在此，你向她取取经，看看怎么虏获男人的心呗。”
敖宁道：“之前不是在信上说了许多么？”她看向姜氏，“没用啊？”
楼千古道：“呔，就我哥那脑子，也不是个正常脑子啊。上回使了不少法子，都不起作用。”
敖宁问道：“那现在是何发展程度了？”
姜氏不大好意思道：“就是正常的生活伙伴的程度。”
敖宁道：“还未圆房？”
姜氏拧着手，道：“迄今为止他还是我得不到的男人。”
楼千古眼神贼亮，道：“小宁，你有什么法子让我嫂嫂得到？”
敖宁道：“你们问我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有经验。”
楼千古道：“那你是怎么把你二哥吃得死死的？”
大概是多喝了几杯，都有点上头，三人只顾聊说，浑然忘了内室还有个当事人在。
敖宁抿着嘴笑，道：“实不相瞒，是他把我吃得死死的。”
楼千古道：“那你是怎么让你二哥这么惦记着你的，快告诉我嫂嫂。”
敖宁就想了想，一时没把住就说得有些多：“具体我也不知道，好像最初我就只把他当二哥来的，全然没往其他方面想。直到有一次，他对我流露出那样的心思，我有些被吓到了。”
楼千古便道：“其实当初在得知小宁和她二哥在一起之后，我也觉得很惊奇，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要是不在一起那才可惜呢。”
姜氏听得炯炯有神：“然后呢？”
敖宁道：“然后我越退缩他就越步步紧逼，直至最后我无路可退了。”
楼千古道：“可你心里也是喜欢他的呀，不然怎么可能会从了他。”
敖宁又笑：“我当然喜欢，那时候只要有他在我身边，就是让我最感到踏实和高兴的时候了。只不过我自己一时没有认清对他的感情罢了。”
姜氏就好奇地问：“那要怎么认清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呢？”
敖宁手里拈着酒杯，轻晃着里面的酒液，小声悄悄道：“他吻你的时候，你的内心就会知道答案了。”
姜氏恍然点点头。
说罢以后，敖宁蓦然叹了一口气。
楼千古和姜氏双双看着她。
敖宁又落寞道：“不过男人都是善变的。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样得到男人了。他现在都不准我多碰他。”
楼千古摆摆手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嘛，他又染了病，肯定是不想传染给你，才那样的。”
敖宁道：“我知道，可我们之前每日都是在一起的，要传染早就传染给我了啊。”
楼千古道：“你现在不是还没表现出来嘛。照你二哥那样的性子，肯定是想你好好的不要有事的。”
敖宁道：“我也知道，但我就是想和他一起。”顿了顿又道，“就是去黄泉路上，我也想和他一起。他要是丢下我的话，当年就不该来招惹我。”
楼千古沉默片刻，然后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不能再赞同，我也不能再感同身受了。要是决定丢下的话，当初就不要拿起。”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你们看看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要是每天看到的只有冰冷的牌位，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原本轻松的气氛一下子便消沉了下来。
敖宁忽然意识到，她说错了话。她不该毫无顾忌地向千古吐露这些。
姜氏便弱势地开口道：“要不，千古，我还是去努力得到你哥，你帮我。”
楼千古一听，霎时振奋起来，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接着又唏嘘又嫌弃，“你的眼光得多差才能看上楼千吟啊真是，他顶多也就那张脸好看点而已。”
姜氏腼腆地笑道：“脸好看就行。”
敖宁不由看向姜氏，之前通过楼千古的信上对姜氏的了解，她以为她是一个反应比较迟缓且心宽的人，今日接触下来，她忽然又觉得她是个温柔而玲珑剔透的人。
敖宁不由也笑了起来，道：“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楼千古哆道：“你先把你屋里自己的男人搞定，再来帮忙搞定别人的男人。他不愿多碰你，你就多碰碰他。”
敖宁若有所思地点头应下。
晚膳毕后，桌上歪倒着好几只酒壶。
楼千古姑嫂俩就满面红光地准备离去，离开时千古拍拍敖宁的肩，道：“小宁，黄泉路上多冷啊，能不能遇得上还不一定呢。所以活着的时候一定不要放过。”
敖宁熏熏然点头，认真道：“嗯，我知道了。”
敖宁今晚与姑嫂俩相谈甚欢，还亲自送她俩出了院子。
姑嫂俩从宫院里出来，便朝自己的宫院走去。
楼千古笑嘻嘻道：“嫂嫂，你今天见到小宁的二哥了，你觉得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氏想了想，道：“我觉得你哥哥确实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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