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吟丝毫没料到她会突然闯进来,案上的琴也没来得及收,看见楼千古时,面色颇有些不好。
楼千古走过来仔细看了两眼,赞叹出声道:“你哪里弄来的这个?这不是和当初小宁赠给姐姐的琴一模一样吗,就颜色上有点差别,哦,还没安上琴弦。”
楼千吟冷眉不语。
楼千古看了看他,又道:“你做的?送给姐姐的?”
楼千吟道:“关你何事?”
楼千古道:“可你以前哪做过这些啊,莫不是现学现做的。”
楼千吟烦不胜烦:“你可以走了吗?”
楼千古非但不走,还在案头对面坐了下来,支着下巴看。
楼千吟见赶她不走,也懒得再赶,一边安弦一边冷冷道一句:“不许说出去。”
楼千古道:“你是什么都不让人说,可也得看看人家要不要。”
他不言语。
楼千古看了一会儿,忽又道:“姐姐她是不会要的。”
他动作滞了滞,良久道:“她不是最喜欢琴,以前那把烧坏了,这新的可替旧的。”
楼千古道:“你还不知道,姐姐她封琴了,自与你和离以后,便再也没弹过,以后也不会再弹了。她对外都说她弹不来琴。”
楼千吟动作停了下来,楼千古又道:“我大概是知道,大抵琴音都是寄存着某些情意的,所以她才不再碰这个。”
楼千吟以前怀疑过,在祖宅的时候她弹过的琴曲他以为是弹给那周叙听的;后来他醒悟了,原来都是给他听的。
但是现在他才知道,她碰都不会再碰了。
楼千吟停顿了好一阵,然后又继续安弦。
楼千古见他这样,没阻止他,也没再多说什么,看了一阵后,就起身出去了。
黄昏的时候,楼千古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教练场边去看看,这里空旷,她独坐在台阶上,吹着风,心里才好受些。
教练场上又有在训练士兵。
楼千古看着看着,突然也想下去比划比划才痛快。
遂楼千古对着那抹高大结实的背影道:“你也能教我两招吗?”
霍权掇了掇赵歇肩膀,赵歇回过头去,见她确实是在对自己说话。
赵歇问她道:“郡主想学什么?”
楼千古道:“我会一点点,你再教我点容易学的,成吗?”
赵歇点头,道:“可以。”
楼千古甩开那些烦心事,起身就下台阶朝教练场走去。
楼千古想要一杆长枪,赵歇给了她一杆。
她拿上手,颇有分量,道:“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碰过这个了。”然后她照着记忆中的样子,蹩脚地挥了几下。
旁边的霍权憋着笑。
楼千古一枪朝他刺过去,倒是有模有样的,刺得他跳脚。
楼千古老早就看不惯他了,追着他打。
赵歇见她拿长枪的手法是对的,只是失了力道和招法,不由道:“郡主以前学过?”
楼千古道:“啊,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叛军压城,有人担心我不能自保,临时非要教我的。”
她说这话时,若无其事,可眼里却是空旷的。
正如那日长街上他初见她时一般模样。
后来赵歇当真教了她两招容易学的。
楼千古兴致勃勃地练了一会儿,直到敖宁找到了这边来,才发现她在教练场上呢。
敖宁走下来唤道:“千古。”
楼千古回头看见她,霎时笑道:“小宁,你看我使得像不像样?”
赵歇和霍权立马后退,行跪礼。
敖宁让他们平身,问楼千古:“是谁教你的?”
楼千古回头看向赵歇,道:“是这位将军。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赵歇简练道:“赵歇。”
楼千古却是愣了愣,道:“好巧,你也姓赵啊。”
随后楼千古便和敖宁一同离去了。
敖宁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舞枪弄棒的了?”
楼千古长吁一口气,道:“就是想动动,出了一身汗,现在感觉好多了。”
敖宁道:“明早你可别浑身酸痛到起不来啊,平时都不见你这样拼的。”顿了顿又道,“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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