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瑛泪流满面,愤怒的对林嚒嚒道:“你去找相爷,我要去婆母那里与他对质,凭什么这么伤我的女儿?”
林嚒嚒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夫人可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她徐徐道:“夫人,老太太昨晚上病了,现在去恐怕不太好。”
“哼!那我们就回娘家!”
说罢杨千瑛就要下床,身子一软却倒了下来。
凤惊华扶着她躺好,唇角轻勾,很好,最后的这个试探还是她赢了。
这就够了。
她淡淡道:“母亲先躺着,不过母亲既然说要我不要父亲,那么就要拿出点诚意来,不然女儿如何信你?”
杨千瑛看着她,心疼道:“华儿要什么?”
凤惊华唇角轻勾,“我要你院里的这一片樱花树。”
杨千瑛面色一变,“那是你父亲送我的定情信物!”
凤惊华当然知道,她还知道这满园樱花树,也是杨千瑛心底对凤相最美好的期待。
但是在今天,她就要毁了这批树。
杨千瑛看到凤惊华满脸的伤,咬着牙撇过头,“好,你既然要这樱花树,那就拿去!”
“谢谢娘。”凤惊华发自内心的灿烂一笑。
她看向林嚒嚒,声音平淡冷静,“林嚒嚒,命人把这些樱花树全砍了,然后烧了。”
背过身的杨千瑛身体一颤,然后心痛的哆嗦着身体。
女儿和丈夫走到这一步,她心痛欲死!
林嚒嚒担忧的看了眼杨千瑛。
凤惊华撇她一眼,催促她快点,以免娘待会又变卦了。
林嚒嚒咬了咬牙,立马喊了人去办。
凤惊华看着杨千瑛,低声道:“母亲不去看看吗?”
杨千瑛用被子捂住脸,拼命摇头。
凤惊华叹了口气,其实心底很开心。
这片樱花树寄托了杨千瑛对凤相的爱,如今毁了这树,也算断了杨千瑛的一点念想。
虽然看着有点残忍,但总比她娘前世的结局强。
她简直不敢回忆她娘前世的悲惨结局。
被卖进窑子折磨致死,死后还被砍了头。
凤惊华想起临死前看到的那些毫无生气的头颅,便感觉手脚凉了两分。
很快院子里传来了砍树的声音。
杨千瑛哭的更凶了,不过没有阻止。
凤惊华去窗边看了看,看着树一颗一颗倒下,她觉得心底畅快无比。
她从小就不喜欢这樱花树。
寻常的樱花本该粉嫩美好,而这些樱花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开出来的花似血般诡异。
每次开花时,这院子里都仿佛血淋淋一片,也就她娘能凭着一腔情意看了许多年。
她甚至觉得是这些樱花树吸走了她娘的精气神!
如今这树终于被砍了,凤惊华觉得这院子都敞亮许多。
她对林嚒嚒道:“樱花树没了,那就把牌匾也摘了,换个新牌匾挂上去。
新牌匾就叫长春居,希望这里能四季长春,希望我娘以后的人生能够平安喜乐,春暖花开。”
林嚒嚒激动的点头,“是!”
她以前就不喜欢落樱院这个名字,落樱落樱,她家夫人叫杨千瑛,这名字多不吉利啊!
还是长春居好,听着就舒坦!
满园的樱花树被砍去,直接拉到空地上烧了,引得丫鬟们议论纷纷。
凤惊华丝毫不在意。
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有执念,大多是寄托在某些物品上,希望今天烧了这樱花树,能让娘的执念少一些。
凤惊华转过身,看着床上快哭死过去的人,安慰道:“母亲很难过吗?”
明明都快哭晕过去的人,此时偏偏摇着头,鼓着脸颊道:“我不难过,他这样对你,我再也不要理他了,我也不要见他了。
他以后要是敢来我的长春居,我就让嚒嚒把他打出去!”
凤惊华好笑的摇头,“希望母亲能够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