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华陪着萧嘉珏在江边待了很久,直到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萧嘉珏仿佛大梦初醒,亦或是忽然活了过来,他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凤惊华的头发,从她颈窝里直起了身。
他垂眸看着凤惊华有些苍白的脸色,帮她把披风拢好,蹙眉道:“融融,怎么打冷颤了?你脸色有些难看。”
凤惊华耸了耸肩,嗓音微哑:“可能是因为这两天一直站在雨里,所以吹着风冻着了。”
萧嘉珏沉声道:“拿件大氅来。”
忘川飞速去拿了件大氅,恭敬的递给了萧嘉珏。
萧嘉珏将大氅披在凤惊华身上,摸着她冰凉的手,眉心浮现出一抹心疼。
“融融,我们回去。”
凤惊华乖巧颔首。
萧嘉珏领着凤惊华准备离开,垂眸瞧见了跪在一旁的黄泉。
黄泉跪在地上,眼底含着泪,满心满眼都是自责。
他声音淡凉如冰:“起来。”
黄泉身子轻颤,将头低的更深:“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这事不怪你。”
黄泉仍旧没有起身。
萧嘉珏冷硬的眉眼仿佛化不开的坚冰,他眸中泛起一抹烦躁,扶着凤惊华起身离开,声音冷漠:“你想跪就跪。”
他带着凤惊华头也不回的离开。
黄泉攥着拳,将头深深埋在地上,就算殿下不怪他,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萧嘉珏的身子似乎劳累到了极限,因此他也上了马车,坐在凤惊华身边。
凤惊华从被风吹起的车帘缝隙里,看向仍旧跪地的黄泉,声音轻而温软:“你真的不怪黄泉?”
萧嘉珏揉了揉眉心:“我还没想明白,我只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启帝,我四哥是被他逼死。”
凤惊华这是第一次从嘉王口中听见启帝二字。
他以前对启帝很是敬重,从来都称呼为父皇,这还是第一次改了称呼。
凤惊华看着他疲惫的侧脸,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
马车在清王府门口停下,凤惊华跟着萧嘉珏一起下了马车。
小林子站在清王府门口,正在安排人把清王府内大红色的装饰全部拆掉。
清王府青砖绿瓦,大红色的帷幔随风飘扬,在温暖的日光照耀下,显得喜庆而温馨。
如今红色的喜字和帷幔却被全部拆了。
清王府的下人们抱着红色的帷幔扔在一边,在大门口换上了白色的丧仪。
凤惊华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她犹记得前两日来到清王府时,清王府上下一派喜庆的画面。
而如今白色魂幡飘摇,看着萧瑟而冷清。
今天本来是清王迎娶余慧秀的日子。
所以清王府喜气洋洋,红绸漫天飞舞。
但今天也是确定清王去世的日子。
所以大红色喜仪被拆,换上了白色丧仪。
世事无常,千变万幻,人算永远算不过天。
萧嘉珏看着清王府门口纷飞的纸钱,身形僵硬,面容更加冷酷。
他抬步往里走,小林子瞧见他急忙行礼说道:“殿下,陛下来了,正在和贵妃娘娘说话呢。”
萧嘉珏闻言绷紧唇角,大踏步冲进了清王府。
小林子焦急的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喊道:“殿下,您收着点脾气!”
凤惊华想了想,亦抬步走了进去。
她也想看看,启帝究竟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