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们白家怎么说?”钟远山说道,王莺和钟灵秀低声抽泣。
“真是对不住!”风灵君道歉,“此事确实是我们白家对不住你们,倾城已经抓来了,若真是要我们偿命,我们一命抵一命便可!”
“一命抵一命?有什么用,我父亲已经死啦!”钟灵秀吼道,她原本跟白倾城关系不错,望着白倾城道歉,可白倾城站了半天一言不发,连个歉意的脸色都没有,顿时发怒。
“那你说,要我们怎样,我们都认的。”风灵君依旧低头赔罪。
“好,是你们自己有错在先,别说我们仗势欺人!”钟远山道,“首先让你们白氏一族老小来给我弟弟披麻戴孝七天,白倾城作为罪人,不配再作为什么医典继承人,她将给我弟弟守灵三年,另外,你们白氏每一年要给我弟弟遗孀补给最基本的生活物资,按当下的物价算,每年约两千两银子!”
听了他的话,众人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狮子大开口,虽然身外之物不重要,但江湖人最重脸面和名声,他让白家一族老小来给钟远河守灵,无疑是将白家踩在了脚下,又要白倾城守灵三年,那跟毁了白倾城有什么区别?
风灵君有些迟疑:“我们确实对不住你们钟家,但这样的惩罚,是不是有些过了?还望钟家大人大量,网开一面,对倾城从宽处罚!”
“从宽?”钟远山冷笑反问,“你白家人治死了我李家的家主,不让你们偿命已经是看在两家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了,此时你却说还要从宽?要宽到哪里去?”
可这条件,比直接杀了白倾城还严苛,若真的依了钟远山的条件,那白家以后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真是对不住,只是……”风灵君有些恼了,虽然白家有错在先,但钟家咄咄逼人,这显然是趁人之危,但她却没有别的办法,本来就不善言辞,这下更是找不到言语来反驳。
“大嫂,是我们倾城有错在先,钟家提一点条件也无可厚非,”白进忠对着风灵君道,“要不,就依了他们?”
白进忠想着不管怎样,只要答应了钟家的条件,白倾城守孝三年,她就再也成不了白氏医典的继承人,祖训有言,身负罪孽,德行有亏之人不可继承白氏医典。
“对啊大嫂,”吴婉芝在一旁跟着劝慰,“只要钟家主的丧事过了,到时银钱方面若你们不够,我们来帮衬着出些,不能让别人说我们口舌。”
风灵君转头为难的看了吴婉芝一眼:“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若答应,倾城就……”
“倾城虽然吃些苦头,但也是她犯下的错不是?”吴婉芝拉着风灵君的手语重心长,“只要三年,三年以后倾城守灵完成,还不是回来了?”
风灵君还在犹豫,吴婉芝却捏了一下她的手,转头率先告诉周围的人:“好,就这么样,按照钟家说的条件,我们应……”
“等一下!”
吴婉芝话还没有说完,一直站在人群中静默着不说话的白倾城突然抬手制止了她。
“你!”吴婉芝话被打断,气的一口气顺不上来,白倾城却没有理她,径直往前面走,走到钟远河的棺木旁边,蹲下身凝神静望了一刻,轻轻伸出手指头,顺着木头的缝隙抹了一下,一股鲜红的血气粘在了指腹。
白倾城心里一阵狂喜!
果然是其其草。
“你要做什么?”钟远山一步踏了过来,站到了白倾城的跟前。
白倾城起身,抬头望着钟远山,从场中所有人的脸上望过去,一字一顿的道:“钟家主没死!”
四周一瞬间静默得落针可闻。
半晌——
“什么?”
“你说什么?”
众人惊呆后是不可相信,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般。
“荒唐,你这又是在胡言乱语什么?”钟远山冷着脸,“我钟家一再忍让,但你们以为,我弟弟死了,钟家就再也没有主事之人了吗?尽可能的胡说八道?”
“他真的没死,不信你开棺瞧瞧。”白倾城道。
钟远山背对着棺木,顿时感觉寒毛直竖。
“你莫不是因为不想接受惩罚,所以就在这里胡言乱语,”王莺红着眼睛,明显不信,“我家的已经断气了一天一夜,就连请来的几个大夫都断定已经过身了,你此时又在此信口雌黄,难道就是想哄骗,欺辱我们……”
“伯母!”白倾城走到王莺的跟前,看着她的眼睛,伸出手指头,一抹鲜红的颜色跃然指尖,“钟世伯没死,这不是一个死了一天的人的血,这是活人的血!”
“荒唐,别听她废话!”钟远山暴躁了起来,“叫人来,将这一家子不要脸的轰出去,让江湖上大家都来评评理,他们白家一再得寸进尺,如今也不要她守灵了,这样的人给我家主守灵,当心魂魄不得安生!”
随着他的呼唤,钟家的弟子全部围了过来,钟家在江湖上以轻功闻名,有好些已经围到了屋檐上,墙上!
“轰出去!”钟远山一声令下,所有的弟子对着白家人出了手。
“等一下!”白倾城抬手,却没有人听他的话,周围兵器打砸的声音传来,双方已经交上了手。
白倾城将王莺往自己身前一拽,来不及了:“伯母!”
王莺被这突然出现的变故吓得半晌回不过神来,被白倾城带到了她的跟前。
“伯母,钟世伯是谁装入殓的?”白倾城躲闪着周围的攻击问道。
“远河走了以后,当然是大哥当家,都是大哥一手操办的!”王莺回答道。
果然!
白倾城又问道:“那钟世伯装棺的时候,你可有在场?”
王莺点头。
“他身上可有外伤?”
王莺摇头。
白倾城将手指伸到了王莺的眼前,王莺呆了一下,就听到白倾城说道:“死人血液凝滞,是不会流血的!”
那这?
王莺呆呆的看着白倾城,白倾城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伯母,我爹跟钟世伯是世交,我不会害他,你信我一次!”
“难道,难道远河真的……真的没死?”王莺有些信了,却又怕是空欢喜一场。
“若我所言有虚,我立即在钟世伯棺前自刎赔罪!”白倾城道。